正文 第一章 長孫皇後:如果這都不算愛(1 / 3)

長孫皇後(公元600~636年):祖先為北魏拓跋氏,父親長孫晟為隋代右驍衛將軍。從小博識知禮。十三歲時嫁給李世民為妻。李世民登基後被立為皇後,節儉賢明,母儀天下。可惜壽祚不永,於貞觀十年病逝,年僅三十六歲。

因為出身而自信

她被稱為千古第一賢後,生前是丈夫敬重的良佐,妃嬪臣子們愛戴的皇後,死後是永遠無法企及的經典——史官眼裏的楷模、士大夫心目中的無限憧憬、男人們眼裏的理想妻子、女人們仰視的學習榜樣,生榮死哀,道不盡的,是她的好。

讀她的曆史,我深感欽佩。我知道她確實像後人所歌頌的那樣,超越於日常生活的瑣碎與庸俗,超越於平凡人生的喜怒哀樂,在世俗的人性天空上劃下一道橫線,讓我們高山仰止,讓我們仰視才見。隴西貴族之後,在軍閥混戰的混亂時代,伴隨著那位英勇雄武的丈夫,走過動亂,走過戰火,走到權力的頂峰,獲得了身前身後的一致讚譽,甚至,達到了文化體係規則下一個正統女性的極致……

而在這近似聖化的超越裏,卻又充滿著不和諧的音符,因為它完美卻又那樣短暫而缺乏韌性——身後,是丈夫在思念裏走向混亂,是兒子們爭權奪位而凋謝,是長孫家盛極而衰……

日中則昃,月盈則食。(《周易·豐》)

太過完美,總是缺憾。

出身。

中國曆來是注重出身的。

2008年6月上演的吳宇森搞笑曆史巨片《赤壁》,描述的是三國赤壁之戰,他的立場,還是《三國演義》的論調,而大家追隨的劉備,不是因為他會編草鞋,而是他的出身,雖然他一無所長——可見即使文明發達的今天,血統論者還是有一定的市場的,在一個祖先崇拜的文化係統,有時候,出身會決定很多事情。

那個時候,門閥士族們正一統天下,天然的血統與出身決定著資源分配的一切合理性,魏晉開始實行的九品中正製讓所有統治政權基本掌握在士族們的手裏,而婚配,則是貴族與貴族之間的交換。

南方東晉四大家族自不必說,北方因為建立起來的多是少數民族政權,其中的皇室與漢族聯姻融合,形成了新的門閥貴族,連北朝的朝代更替(無論是北魏的鮮卑拓跋氏,還是北齊、北周)都基本上是幾大軍事貴族代理人之間的轉手,沒庶族和下層百姓什麼事兒。

她的父親是隋朝右驍衛將軍,祖先是鮮卑皇族拓跋氏之後,因為是宗室之長,號為長孫。

北朝皇室之後,世代貴族。

這決定了她骨子裏的自信。

因為獨立而強大

身邊一位品貌兼修的MM在數次戀愛失敗之後,問我:“君子,你說怎樣才可以保證不被人甩,不失戀?”

答案:“獨立。”

一個擁有強大靈魂的女人可以受害,卻能不再受傷,而靈魂的真正獨立,就是不把寄托放在男人身上而擁有了屬於自我的信仰。

長孫的信仰,是儒教。

史書這樣介紹她的幼年:博識知禮。

少好讀書,造次必循禮則。

(《舊唐書(卷五十一)》)

後喜圖傳,視古善惡以自鑒,矜尚禮法。

(《新唐書(卷七十六)》)

而在那個時代,佛教盛行(她的小名就叫觀音婢)、道教弘揚(老公不小心跟太上老君重了姓),最講究禮法秩序的儒學卻因為戰亂而日趨哀微,顯得蒼白無力。因為一切都亂了,朝代更迭、禮教敗壞、文化碰撞,父親早亡、長兄虐待,人人跟著秩序的混亂迸發原始的情欲與熱情的時候,她,一個身上流著少數民族血液的鮮卑女子,卻異類般從曆史裏、從書籍裏,與理性與秩序撞了個滿懷。

其實,她可以不這麼做,漢代所樹立的儒學傳統已隨魏晉風流雨打風吹去,宋明理學還沒有被發明出來“殺人”,戰亂頻繁以後是狂歡的自由,鮮卑母係遺風猶存——女人,可以改嫁,可以不守貞潔,可以吃醋,可以嫉妒成性,可以對班昭的“三從四德”說“不”。

但她選擇了克己複禮的儒學,選擇了對女性緊緊包紮的孔子。

這是對於秩序混亂時代的一種憤青式的反撥,同時,也是對於女人生存根基的生命清醒。我們很難說她早早就神仙般地推測,未來中國封建社會的女性發展,是更加儒學化的束縛;但從她後來的言行裏,可以想見她在遍讀詩書的過程中,憑借著天生的靈性與女人的本能,已經隱約感受到了在這個父係社會的籠罩下,無論時代如何變遷,一個女人永遠無法超脫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妻妻妾妾……這就是封建社會的本質規則。

因為艱難而清醒

大家千萬不要以為飽讀詩書、遵循禮法的長孫就是孔儒的信徒,如果是這樣,曆史上就不會出現最完美的女人——長孫皇後,而會變成寫團扇詩的班婕妤。她跟班婕妤們最大的不同在於,班婕妤們是被忽悠了,而她是看清了。

從修身開始:清醒。

她的成長並不順利。

父親早亡,幼年受到同父異母兄長的虐待,母親隻好帶著他們一雙兒女回娘家。舅舅高儉收留了孤兒寡母,並且把他們撫養成人。她的幼年從來都不曾一帆風順,父親的離世、兄長的虐待、寄人籬下……

這個世界,大多數平凡人隻會生活在表麵,誰好好日子不過,天天考慮生死恩仇?人是一種惰性的動物,在順利安樂的時候,總會軟弱地放縱自己的某些私性,而隻有患難與坎坷,才是人生的清醒劑,才會讓我們從塵世裏、浮華裏真正沉澱下來,知道自己真正想要,明白自己真正想得到的。長孫終其一生,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雖然舅舅對她很好,但是畢竟那不是她自己的家。同樣的寄人籬下,林妹妹養成的是敏感多疑、清高孤傲,長孫養成的卻是清醒與理性。

她終生,都保持著可怕的清醒與理性。

十三歲那年,她有了家,對方是太原留守李淵的二公子,叫李世民。

而命運並沒有讓她歇口氣。

那個時候,李家正戰戰兢兢生活在皇帝的疑慮中,公公李淵因為威望太高,被隋煬帝所忌。有一次召見,李淵因生病不能前去,恰好李淵的外甥王氏在後宮,隋煬帝問其原因,王氏說是病了,隋煬帝卻說:“能不能死啊?”

而她的丈夫,正馳騁疆場。

大業末年,隋煬帝在雁門關被突厥兵包圍,因為救援的主帥雲定興聽從了李世民“設疑兵,張軍容”的建議,很快就解了突厥之圍;不久,高陽賊帥魏刀兒又來圍困太原,又是李世民輕騎突進,把李淵從千軍萬馬中救了出來……

那個時候,本該新婚燕爾、情意纏綿,記錄的卻是一個男人的攻伐戰取。在那帝王功業的背後,卻是一個女人寂寞空守與等待的滄桑。

她默然無語。

起初黯然

公元614年,她正式進入李家。從表麵上看,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媳婦,但誰都不知道,在這個沉默端莊、溫柔守禮的小婦人背後,孕育著的是絲毫不下於她丈夫的可怕魅力,不是注意不到,而是沒機會注意——大家實在太忙了,李世民實在太忙了。

恰逢天下大亂,群雄並起,李家威望素著,占據太原地利之便,她的丈夫正躊躇奔走於四方,招攬天下英雄,伺機征服四海。

隋大業十三年初,李世民在父親的授意下,以探視為名,與晉陽縣令劉文靜在獄中擬定了招募兵士、西入關中、創立帝業的起兵計劃;跟隋晉陽宮副監裴寂製定了美人計,讓父親寵幸了隋煬帝的宮嬪,逼父親立刻起兵。

六月,與其兄李建成率兵攻西河(今汾陽),首戰獲勝,促使李淵決意西向關中。

七月隨李淵自太原(今太原西南)南下,任右領軍大都督,統右三軍。

途中李淵一度動搖,欲還師更圖後舉,於是軍帳夜哭,陳明形勢利害,堅決主張繼續進軍,提出先入鹹陽,號令天下的方略。

八月,進攻霍邑(今霍州),先率輕騎至城下,誘隋守將宋老生出戰,繼而率騎猛衝其側背,配合李淵、建成正麵攻擊,斬宋老生,克其城。

九月,軍至河東(今永濟西南),力主急速進軍長安(今西安),遂奉命率前軍西渡黃河,順利占領渭河以北地區,各大族豪強紛至軍門投效,數支農民起義軍亦來歸附,兵力迅速發展至十三萬人。

十一月,會諸軍攻克長安。李淵立代王楊侑為帝。李世民被封為秦國公……

他這樣忙碌,忙於開拓疆土,實現自己的英雄霸業。男人總是情商低一些,在感情方麵晚熟,女人,在那個時候的李世民眼裏,更多是一種戰利品、征服對象和政治合作。胡人的血液在這位少年身上流動——不管多少人對其母竇氏的鮮卑血統爭論不休,最起碼,李世民的奶奶是正宗的鮮卑人,身上流著一部分鮮卑人血液的他,繼承了那未來被漢文化馴化的野性與生命力,象征大唐兼容並蓄的開放氣象在他身上初露崢嶸。放在個人私事上,則是對於各式各樣女性戰利品的收集。

在今後的幾年裏,他收羅了一個又一個如花女子,這不僅僅是因為過於發達的雄性激素,更多的是少年英雄的征服欲、胡人風範的野性與政治野心的合作。

而婚姻嫁娶,於這位貴族少年,不過是必經的程序罷了。早在這之前,一名妾侍已經替他生下了一個兒子(李寬)。身邊女子皆貌美如花,英雄的生命精力本來就旺盛於他人,眼前這位端正而稍嫌無趣的女子,是父母給他娶的妻,如此而已。

讓李世民沒有想到的是,眼前這位溫柔端莊的女子,在未來患難與共的歲月裏,將不再是一個女人、一種門第、一個名分——她侵入了他孤獨而狂妄的世界,成了他生命裏不可缺少的支撐。

迎娶貴妾

公元618年的一個寒冷的早晨,長安的秦王府裏彌漫著一股喜慶的氣息。這裏的男主人已經被新皇帝拜為尚書令、右武侯大將軍,結婚多年的王妃也正要臨盆,更重要的是,這裏又要進一名重要的夫人——前朝公主,楊氏。

義兵本來就是為了維護隋皇,可惜天命不佑,隻能取而代之,如今皇恩正寵,功高情重,皇帝把最好的戰利品賜給了秦王,朝代更迭並沒有消減這位公主的高貴,隋朝舊臣勢力仍在,長安脆弱的人心仍需要靠這場婚姻來安定。因此,秦王決定以最高的禮儀把她迎娶到門,一時秦府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可是秦王多年征戰在外,於這些裏內瑣事本不熟,亦不耐煩,多年來,他已習慣這位王妃的井井有條、安排妥當,所以盡管有孕待產,一切事務還是需要由她來操心。

長孫躺在床上,強自支撐著力氣,囑咐下人們如何納彩、如何聞名、如何納吉、如何納征、如何請期、如何親迎……一切幾乎比得上迎娶正妻的禮儀,細細想來唯恐不周,又起身叮囑了一番,才喘了口氣,釋然地躺回床上。

旁邊的侍女關切地叮囑了句:“夫人仔細身子。”她沒說話,手摩挲著隆起的肚皮,想起丈夫征戰歸來,見她有了孩子,他是高興的,可是他更高興的是眼下這件喜事,那種衝動的喜悅幾乎不加掩飾地張揚在她麵前。多年以來,他早已習慣她的溫柔和順,她也習慣了他征戰帶回來的一個又一個美人。她默默地為他打理著一切內務,盡量不讓他為家事操心,公婆說她孝順,妾侍們說她和善,下人們說她能幹——誰都說不出這個媳婦半個“不”字。

她早就明白過來,無論時代如何變遷,君君臣臣、妻妻妾妾,是誰都無法超脫的束縛,這是一個封建時代,女人的角色就是公婆的媳婦、丈夫的妻子、妾侍們的夫人、下人們的主子——一個女人想要做到“好”,必須明白這個宗法社會裏的規則。很早以前她就明白,那最接近本質最可行的指導規則,則是世代統治者最終選擇的儒家。

“楊家公主出身高貴,我們可不能委屈了人家,”她嘴角抿著笑,目光平靜而柔和地望著丈夫,“不用操心,一切交給臣妾好了。”

她的丈夫滿懷喜悅地望著她,握住了她的手,滿臉的興奮與期待;而她卻別過頭,望向別處,嘴角依然掛著淡淡的笑容,心裏卻漸漸黯然下來,誰讓她那麼聰明靈慧,誰讓她那麼纖細敏感!她知道,那種喜悅不是對她的,而是對那位即將到來的尊貴女子;那種興奮也不是為了她即將誕生的麟兒,而是娶到前朝公主的驕傲與滿足感。

但是她依然淡然而溫柔地握著丈夫的手,因為,她心裏有個更為宏偉更為可怕的藍圖,遠比眼前這個興奮的男孩要遼闊得多。

她突然平靜了下來。

新式金枝欲孽

楊家公主一入秦府就備受寵愛,第二年就生下兒子,取名為“恪”。

恪在字典上的本意為:謹慎、恭敬。

這其實是對另外一個女人的臣服示意。

世界上男人征服女人,叫做愛情;男人征服男人,叫做兄弟;而女人也可以征服女人,叫做姐妹。

這位公主不幸生於皇家,又逢改朝換代的亂世,玩偶一般在時代的弄潮中跌宕起伏,幸好落在秦府,秦王的寵愛讓其感到了疲倦裏的皈依。但是,那個男人常年征戰在外,對於日常生活來說,更有主導力的是這個叫做長孫氏的王妃。

從初嫁秦府的那一刻,便領教了王妃的周到熱情,此後生活衣食樣樣稱心,但是憑借著一種女人對女人的直覺,她知道眼前這位王妃絕非“泥塑菩薩”,在那溫和慈善的背後,是可怕的強大——那是連她們共同擁有的丈夫都不曾發現的強大。

而公主是有高貴的身份的,史書上被述為“地親望高,中外所向”。她對她,是一種威脅。

她知道。

她也知道。

但她向她表示臣服,她的兒子,叫做“恪”。

不是因為她不想爭,也不是因為她不能爭,是因為她很聰明,聰明到恰好可以冷眼看明白很多事情。

這些年裏,男主人戎馬生涯,伴隨著征戰的激情,雄性激素的牽引(性好奇心)與政治拉攏的需要,府裏進來一個又一個如花女子——

韋氏:曾是隋朝戶部尚書李子雄的兒子李瑉之妻。公元613年,李子雄隨楊玄感起兵謀反,兵敗後,李子雄父子都被殺了,史書記載是“籍沒其家”。她被親戚贖出,帶著女兒到了洛陽。

唐武德四年(621),洛陽城被圍後,夏王竇建德帶了十萬大軍殺奔虎牢關而來。李世民不但不退兵,反而一邊讓元吉繼續圍洛陽,自己隻帶了三千五百人馬,把竇建德滅在了虎牢關,然後拎著竇建德的頭顱到洛陽城外,勸降了王世充。

洛陽城破之後,她終於與李世民相遇。一個是二十四歲的成熟女人,一個是二十二歲春風得意的少年英雄。一個尋找亂世的依靠,一個要為奪取太子籠絡士族。墓誌上說她:“春椒起NFDA1,豔奪巫岫之蓮;秋扃騰文,麗掩蜀江之錦。”這樣的成熟豔麗,迷亂了英雄的雙眼……

陰氏:其父陰世師為隋驃騎將軍、張掖太守、武賁郎將、樓煩太守、左翊衛將軍。617年,李淵太原起兵後。幼子李智雲為陰世師所害,後又令京兆郡訪李淵之五廟塋域所在,挖了李家的祖墳、毀了李家的家廟。李家入長安後把陰世師、骨儀斬首示眾,兒子陰弘智,因為年幼而得以免死。

她作為戰利品被收入秦府,如此深仇大恨而不被嫌惡,自必有讓李世民所著迷之處……

燕氏:爺爺燕榮,隋蒲州刺史、揚州總管、左武侯大將軍、上柱國、洛業郡公,墓誌上這樣描述她的品性:“寵豐慈膝而弱不好弄,訓關師氏而幼有成德。沉靜以悠閑縱體,峻節與簡毅通方。纂組繢其妍心,詩書文起婉袖。”十三歲入秦王府後庭,才華出眾。

……

太多了,每個女子是天下鍾靈秀氣之集中,都與那個男人有過一段稱得上可歌可泣的傳奇,或者驚天動地的激情,可是,又能如何?無論怎樣的尊貴、恩寵、容貌……在那個叫做長孫氏的女人麵前,都將灰飛煙滅,心甘情願地俯首稱臣——這簡直是一種可怕。

王者之道

電視劇《亮劍》上有一段很有意思的情節,武功高強的魏和尚雖然被政委所救,但還是瞧不起非正規的土八路,不過一聽李雲龍的名字,馬上心悅誠服。其實管理者與員工、領導與被領導、主帥與士兵、君王與臣子,甚至正妻與妾侍,服人還是服心,是很關鍵的問題。

地位是先天的,人家向你低頭,朝向的是你坐在那裏的那個位置,可是真正心理上的心悅誠服,則要靠上位者的個人魅力與管理能力,而隻有這種臣服,才是真正的王者之道。

史書裏不厭其煩記載的,是她的男人英雄蓋世、豪傑所附、人才雲集。秦叔寶、程咬金原本是翟讓的部下,李密殺掉翟讓後,他們就跟著李密幹;後來李密被王世充打敗了,他們又跟了王世充;最後又皈依了李世民。別看這位英雄是貴族出身,每次打仗都能衝鋒陷陣,敢帶著幾百人對抗幾千人的兵馬。在最危機的時刻,他會跟屬下說:“兄弟們先走,我斷後。”這樣一個硬漢,是男人之間的義薄雲天。

尉遲恭本來的主人是宋金剛,忠心耿耿,山西之役,被俘投降,可是李世民卻讓他繼續統領從前的軍隊,而且武器全都不變,編製也不變。後來有人陸續逃跑,手下就把這個尉遲恭關了起來。李世民知道了以後,趕緊親自給尉遲恭鬆了刑具,當著尉遲恭的麵對手下說:如果尉遲恭要逃跑,他早就逃了,還用得著關起來嗎?用人不疑,換得猛士歸心。

隋唐演義裏耳熟能詳的幾位好漢,在這亂世之中幾易其主,最後都歸附了這位貴族出身的少年英雄,臣服的不僅是李世民的英雄氣概,也是他的胸懷謀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