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出乎意料(1 / 2)

楚青語沒有回頭,隻是問:“爹,你為什麼還是不肯走?”

楚天闊緩緩的從園門外走來,“該走的是你,青語,這是爹的事。”

“是爹的事,也就是兒子的事。”

楚天闊的腳步略有些遲緩,走一陣,便有些喘息,他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楚青語的身邊,坐了下來,問:“她走了?”

楚青語輕輕的點點頭。

“好,那我們爺兒倆,今天就在這裏等吧,也不知,他們什麼時候會來。”

“自然是夜裏,爹沒有聽說過嗎?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爹真是後悔,當初為什麼要發現這座寶藏,爹更後悔,為什麼要把家安在這裏。”

“還不是因為娘喜歡這薔薇園。”楚青語笑。

“是呀,我走過那麼多地方,看過那麼多薔薇,還是這裏的花兒,開得最好。”

“美麗總是與危險並存,就像痛苦總是要與歡樂共生,而寶藏,從來都代表著流血撕殺和死亡。”

“當初你阮叔叔就是害怕寶藏帶來的血腥,這才遠避他鄉,甘於貧窮,可是,誰又能想到,最終還是未能幸免於難,就像今日我楚家,同樣的要糾結其中,”楚天闊拍拍地上的泥土,“這一屋子的寶貝,倒像個催命的鬼符!”

“還不一定是催誰的命呢!”楚青語倨傲的笑,黑黑的眸子裏,滿是鄙夷和不屑。

阮小喜已經在路上晃悠了整整一天。

她其實並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兒走,她隻是策著馬,隨意漫行,初冬時節,觸目處,一片蕭索肅殺之氣,讓她的心情也說不出的低落。

她沒想到楚青語會趕她走,她詫異自己用的那個趕字,其實他隻是讓她離開,她並不屬於楚家,又何談趕字?可是,在阮小喜的心裏,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強擄她回楚家,也不再說什麼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之類的話,就是在趕她,在嫌棄她,厭惡她,想到這裏,她的心裏便似生了數十根刺,無時無刻不讓她隱隱作痛,而父母的仇報不了更讓她覺得滿腹悲憤,她就這麼魂不守舍的也不知走了多久,眼看日已西斜,她便在一家客棧門口停了下來,小二上來招呼,她隨意的叫了些菜,沒滋沒味的吃著,思緒卻依然在楚青語和報仇的事上糾纏不清,

隱約間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訝然抬頭,“玉姝?”她猛地站了起來,那個端著菜,一身廚娘打扮的女子居然真是玉姝!

玉姝見到她,連忙把手中的菜盤放下來,跑過來握住她的手,“小喜,真的是你?”

玉姝歡快的叫起來,“我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隻是,你怎麼在這裏?你不是已經嫁給那個白沙幫幫主了嗎?”

“誰說的?”

“咦,府裏的人都這麼說呀,至於是誰先說的,我也不知道。”玉姝盯著她上上下下的年地,見她背著包袱,風塵仆仆的樣子,遲疑著問:“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還想問你呢?玉姝,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在楚府當差了嗎?還是……我連累了你?”想到這一節,阮小喜一陣難過,“他們,把你趕出來了?真是對不起,玉姝,是我對不起你。”

玉姝連忙擺手,“不是趕,是少爺把府裏的丫環家丁全都遣散了。”

“啊?”阮小喜一驚,“為什麼?”

“這誰知道呢?前兩天,少爺突然說,楚家要舉家搬遷,所以,每人發了不少的遣散銀子,大夥兒都不舍得走,可是,連老夫人和三夫人三小姐都走了,我們也就隻好散了。”

阮小喜更加驚訝了,她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抓住玉姝的手,緊張的問:“那楚青語呢?楚青語有沒有走?”

玉姝搖頭,“少爺和老爺都還留在府中,說要收拾東西,可是,我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事,老夫人和三夫人三小姐哭得那麼淒慘,都不肯走,四夫人卻早在幾天前就沒了影蹤,小喜,你說,這楚府會出什麼事呀?”玉姝眼巴巴的看著阮小喜。

阮小喜的心卻陡然沉了下去。

她匆匆的衝到後院,縱身上馬,玉姝跟在她後麵大叫:“小喜,你要去哪裏?”

“回楚府。”阮小喜說完,雙腿一夾,馬兒飛奔而出。

夕陽一點點的沉下去,夜色降臨,逼人的寒氣一絲絲一縷縷的浮起來,浸透阮小喜的心,她冷著顫抖著,身上卻又是汗流浹背,她的腦中不時閃現白沙練兵時的情形。

有些事,其實她早就該發覺的,白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湖匪,短短的數月內,汀上的幫眾卻暴漲數倍,如果僅憑他平日裏打家劫舍得來的錢,根本不夠那麼多人的開銷,他的身後,必然還有一股她所不知道的力量,而這一陣,白沙寸步不移的守在白沙汀,日日勤於練兵,他定然是有所圖謀,那塊玉他一直沒有得到,而那塊玉的背後,有可能就是楚家薔薇園下的那批寶藏,他垂涎那些珠寶,要想得到它,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以武力強奪也未必不可以,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