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勁。
果然,卞道一說:“蒼舒,你生來就該修無情道,不可有這般想法,為師今日隻當你胡說。”
蒼舒立馬反駁:“我沒胡說。”
“理由。”
蒼舒認真且認真地開口,並將一隻手以發誓的手勢舉到耳邊,鄭重說:“師父,我想嚐一嚐愛情的滋味。”
卞道一:“……?”
卞道的臉頓時冷了下來,他本來想,但凡她有個正當的理由,他都能不生氣並且好好規勸,但她想嚐嚐愛情的滋味?
此乃無情道大忌。
他被氣笑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蒼舒,你的使命是入無情道,斬妖魔邪祟,為天下而生,為天下而死。”
剛剛覺醒就得知自己還要死的蒼舒:“……?”
“師尊。”
蒼舒忽而喊了一聲,她再次抬眸,死死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道:“你不懂男女之歡的快樂。”
卞道一閉眼:“強者都是孤獨的,愛情隻會成為阻礙。”
蒼舒搖了搖頭:“師尊,你錯了,你根本不懂男女之歡的快樂。”
“你有過?”他沒記錯的話,蒼舒十三歲入靈山派,期間一直修行無情道,別說男女之歡了,她除了他,連男的都沒見過幾個。
還男女之歡!?
無情道修行異常艱難,入了無情道,就算是有男女之歡的機會,都不會產生要“歡快”這個想法。
蒼舒再次發話了:“我當然沒有過。”
“但是師尊,你懂隔壁山腳下砍柴的少年紅著眼抓你衣袖掐著你腰的感覺嗎?!”
卞道一:“……你真的是餓了。”
“我沒餓。”
她越說越激動,直至從跪著的身軀緩緩站起大喊:“師尊,你根本不懂師兄每天早晨起床練劍之後去後山浴池內脫光衣服若隱若現的薄肌!!”
“可你隻能想著。”卞道一的聲音顯得冷酷又無情,“你入了無情道,此生再無情欲,即便是多誘人,你也破不了這封印。”
他像是述說著最殘酷的事實:“無情封印,最是難破,連為師,都不一定有把握助你破封印。”
此話剛說完,身後便猛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是房門極有規律地敲響。
三聲,然後腳步聲愈發近了。
“師尊,掌門邀您去院子小酌。”
伴隨著腰間劍柄與玉佩相撞的銀鈴,少年的音色更顯寒涼,如水滴在清泉之上,又如玉碎在石地裏那般清冽。
他又上前幾步,目光不動聲色劃過麵前少女,隨即拱手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語。
卞道一想去,但他因為這個孽徒,確確實實是沒有空。
他剛要擺手拒絕,就猛然見原本站在那兒的蒼舒側過腦袋,鼻下幾乎是立刻滑過兩道令人熟悉的血跡。
“啪——”的一聲。
耳朵內傳來碎音,身前二人毫無察覺,唯有卞道一的目光猛然一凝,幾乎是下一刻,就朝蒼舒的丹田看去。
卞道一:“……?”
不是吧?她的無情封印…就這麼…破了??
“孽…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