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一個月過去了,那老頭並沒有像程落所說有什麼報複性的行為。
但沈陷依舊開始全心全意計劃殺掉那老頭。
心中的惡意開始燒灼,一點也不能被放逐。
程落喜歡看到他殺人,如果自己做他喜歡的事。
沈陷想,程落就會出現的吧。
他用程落的身份聯係了許多地下的弟兄,給了他們高額的報酬,換取了老頭所有的信息。
雷振,72歲,現今西區明麵上老大的父親,年輕時吃喝嫖賭樣樣不落,心理變態且惡趣味極強,尤其喜歡活活折磨還不上巨款的債務人至死。
據說死在他手下的人至少二十幾個,絕對算得上惡貫滿盈,滔天死罪也不為過。
沈陷越聽越興奮。
他決不是尋不到人窮途末路才殺他,而是為了懲惡揚善替天行道。
老頭除了吃喝嫖賭,還有一個很別致的愛好。
喜歡臥軌。
死在自己所熱愛的事業上,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軌道表麵的鐵質在風吹日曬中略顯斑駁,扣釘也有些生鏽。
今天的夜景有些美麗,滿天的繁星,稱得上星光洶湧,一大片荒野被照的清亮。
今天不適合,
沈陷想。
他整個身子都埋在雜草堆裏,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推演犯罪場景。
在家裏畫了許多草圖,至少構思了十種殺人手法,任何一種在這一格信號都接不到的荒郊野嶺施展起來都很容易。
沈陷本來不想今天下手,天晴的月高星亮,做起這種事終究是有些別扭。
隻是老頭今天格外配合。
另一邊一輛老式吉普壓過枯草緩緩駛來,老頭從車上下來,先散了會步,便朝著鐵軌而去。
草堆後,沈陷看著他的背影。
老頭在原地站了許久,竟然躺在了鐵軌上,望著滿天繁星失神。
沈陷指腹收緊抓住了地上的草,弄了一手的塵土草屑。
這是絕佳的機會。
他跟了這老頭六天,這是唯一一天他躺在了鐵軌上。
過了許久,遠處傳來了火車刺耳的鳴笛。
“嘟——”
巨大的轟鳴聲喚醒老頭,火車刺眼白生生的光打在他臉上,他熟練的起身。
隻是他剛起身,視力還未從晃眼白光中抽出,就感到眼前一個黑黢黢的身影逐漸靠近。
一股大力,將他推向軌道。
老頭驚心偏身向右倒去,側著臉摔在地上時鼻尖恰巧擦過鐵軌,火車高速駛過的颶風嚇得他冷汗岑岑雙腿間失禁。
扭頭對上了一張淡色如冰痕冷冽的眸子,那人蹲下來,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老頭身子抖如篩糠哆哆嗦嗦好半天才道:“程——程爺。”
沈陷沒說話,隻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錢一分不少已經給你了,現在是什麼意思?”
老頭掙紮想站起來,但被沈陷鉗著肩膀,微微一用力又趴在了地上,仰頭滿眼血紅。
“難道程爺是這種言而無信過河拆橋的人?”
沈陷緩緩歎出一口濁氣,目光晦澀難耐。
“不是那種人,他是一個很好的人。”
“沒人懂他的好,隻有我懂。”
老頭沒聽懂,隻知道月黑風高自己臉貼著鐵軌生死難料。
“程爺,你放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找你麻煩了。”
沈陷慢條斯理道,“你都找過什麼麻煩?”
“沒什麼麻煩,我發誓,我,我就是心裏不平衡,平時多罵了您幾句。”
“您這麼厲害,我敢找您什麼麻煩呀?”
沈陷道:“你也是知道的,程爺殺人從來不給理由,一向隨心所欲想殺便殺。”
“程爺!”老頭聲音暗啞,滿是祈求。
沈陷冷冷的看著他,目光平靜淡然無波。
“你吵到我的耳朵了。”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大塊很整潔的布,“來,含著他。”
老頭被整得崩潰,破罐子破摔用盡全力掙紮,一邊聲嘶力竭的大吼。
“你個背信棄義的王八羔子,老子以後一定要宰了你,把你的腦袋拿出去喂狗!”
沈陷冷哼一聲,加重手上的力道。
“你懂背信棄義是什麼意思嗎,就亂用。”
“乖乖咬著它,我還沒想殺你,隻是覺得你很吵。”
“你要是不聽話,別怪我現在割了你的喉讓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