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所憎惡程落的一切,都是他默默替他扛下苦難的疤痕。
程落是不堪,但他是替自己扛下了不堪。
所有人都可以說程落是瘋子,唯獨他沒有資格。
他真的又愚笨又冷血。
如果他再心細一點,早早的發現程落的存在。
如果他們單薄的少年時期,能夠相互依靠。
那麼是不是現在的一切都會不一樣。
“沈陷,你不該惹怒我的!”
一門之隔是從沒見過的安黎。
門被他一腳踏開,毫無防備的沈陷被門板砸在了牆上。
手機掉落在地上,兩人的聊天界麵暴露在空氣中。
沈陷坐在地上抬眸看向安黎,聲音沙啞難耐。
“安黎,我們分手吧。”
安黎的聲音在抖,“你說什麼?”
沈陷沉著嗓子,說出來的話裹著潮意。
“你喜歡的不是我,我現在也不喜歡你,不要在相互折磨了,我們分手吧。”
沈陷說著,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我今天晚上收拾收拾就走。”
安黎打開了燈,沈陷焦灼的痛苦被他一覽無餘。
他悄無聲息的一步步走上前去,正在收拾書的沈陷被他逼到衣櫃和牆的縫隙裏。
“你不能走。”
沈陷的喉嚨滾血一樣的刺痛,滿口都是難受的鐵腥味。
“你對我還是一如既往的虛偽,連碰我都不願意,不過現在無所謂了,我不要你了。”
“起開,別擋著我。”
沈陷伸手去推安黎,卻被他鉗住了手臂,安黎透過他的眼睛望著他,聲音冰冷又柔情。
“程落,你出來。”
“你養的小崽子在我手上,再不出來後果自負。”
沈陷聞言冷笑,他掙開安黎的手,狠狠一拳砸在他胸口,肉搏的悶響在房間裏回蕩。
“你有什麼資格威脅他?”
無形的氣流在房間了漫延。
安黎捂住胸口後退兩步,嘴角咧出的笑有幾分滲人。
曾經的溫柔被偏執替代,和煦暖陽中長出了妖豔猙獰的紅梅。
“我不僅是個醫生。”
“房間裏有很多你從來不知道的東西。”
“還有十秒,我就能見到我的落落了。”
沒裏頭的話讓沈陷的心裏生出了巨大的不安,他迅速將課本塞進書包裏,邁步往門口衝。
安黎擋在門口,無論沈陷怎麼攻擊也分毫不讓。
“三,”
他嘴巴開開合合倒數,沈陷一陣心慌。
“二,”
“一。”
“出來吧,我的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