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也是她願意的。”
是啊,這是她願意的。
鴛鴦說完,走到了賈母的身旁,將放在那裏還未動過的湯藥送到賈母的唇邊。
“您該吃藥了。”
當黛玉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墨藍色的宇宙中。聽見紫鵑的呼喚,黛玉緩緩地睜開了眼,其中沒有朦朧,有的僅僅隻是清醒和堅定。下了車,在這樣落雪的夜晚,北靜王府的大門依舊洞開著,兩邊的紅色燈籠照射出暖人的光芒,給這帶著無邊無際寒冷的雪夜,披上了一層溫暖的氣息。
走上前去,黛玉轉頭示意紫鵑收起本已打開了的油紙傘,既然他本意就要自己前來,自是想看自己狼狽的模樣,既然如此又何必打傘。紫鵑猶豫了一下,收起了傘,一同拿過黛玉遞給的暖爐,讓跟來的小丫頭一同放入車裏。
這時,李嬤嬤趙嬤嬤皆已下了馬車,這李嬤嬤是賈母派來照顧黛玉的,而與此同時王夫人也將趙嬤嬤派了來,不僅是監視黛玉的一舉一動,到時即使是黛玉立了功也可以雞蛋裏挑骨頭,而且還讓趙嬤嬤在必要的時候搶了黛玉的那的一份功勞。
見黛玉沒有打傘,李嬤嬤已經聽了賈母的吩咐,一切事情皆按著黛玉指示的去辦,切不可壞了他的事情,於是也將油紙傘收了起來。隻有趙嬤嬤不屑地從鼻子中冷哼出聲。
“我說姑娘,您這是做什麼?天上下的可是鵝毛大雪,您這樣不是存心凍死我們?”
黛玉並沒有說什麼,隻是輕聲的吩咐了紫鵑幾句,自己並沒有要上前的意思,依舊高貴的立在雪地裏。就好似一隻在雪中的高傲的天鵝,將自己的身影與這皚皚的白雪融為一體。
“我說姑娘,您這又是做什麼?好好的屋簷下不去,反倒在這雪地裏站著,這不是自己作踐自己嗎?”
趙嬤嬤的聲音尖利而刻薄,在這空曠冷寂的雪地裏顯得更是響亮,似乎能凝固在彌漫著冷氣的空中,久久不散。黛玉還是沒有理會她的冷嘲熱諷,傲然的立在那裏。李嬤嬤雖然也有所疑慮,但是想到賈母語重心長的話。
“好好照顧著她,隻有她知道怎麼才能救我賈家。”
於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囂張跋扈的趙嬤嬤,李嬤嬤畢竟是賈母身邊的人,因而趙嬤嬤自然不敢得罪,隻得低著頭乖乖的閉了嘴。
紫鵑將準備好的名帖遞上,語氣中透著一絲平淡,但卻絕沒有傲氣,這是黛玉吩咐的,她雖然原也是這府中的人,這些人別說要對她恭敬,就是見也見不著她的。現在要她這樣反而讓她覺得有些困難,可是這是黛玉吩咐的,因而她做到了。
這些看門的守衛卻連撇都不撇她一眼,隨手拿過那張名帖,冷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