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還在生慕容非的氣,為了那日慕容非將小姐帶到了慕容相府卻沒能保護好姑娘,為著慕容非那夜說的那些混賬話。若是這樣,慕容非可以賠罪,隻要是小姐要慕容非做的,慕容非都會為小姐做到。”
慕容非目光如炬,堅定的看著她,他知道自己永遠比不上北靜王在她心中的地位,但是他可以努力,可以努力改變黛玉對自己的看法。黛玉揮揮手讓紫鵑先行退下,紫鵑上完了茶,對著黛玉福了一福便離開了。黛玉用杯蓋子捋著杯沿,輕輕地吹開茶葉。
“南方有火山,長四十裏,生不盡之木,晝夜火然。火中有鼠,毛長二尺餘,取其毛,織以作布,用之如垢汙,以火燒之,即清潔也。其毛為布又曰火烷布。取布三尺,為我嫁衣,待我嫁北王之日,紅妝十裏不及我嫁衣一角。”
“慕容非既已答應了小姐,定當辦到。”
說罷,轉身離去。黛玉看著慕容非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慕容非我的意思你可是懂了。她要火鼠皮,便是說明能原諒他,要用火浣布為嫁衣便是斷了他的念想,至於將他支去南海,便是為了讓他逃過一劫,也不負了他對自己的一番深情。
“紫鵑,為我備琴、焚香,煮茶。”
說罷,黛玉便轉身進了屋子,看著整整齊齊排著一隻絞絲鑲寶金盒子中的數十隻花箋,黛玉久久不能平靜下來的心終於安靜了下來。再過不了多久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了,沒想到兩個人兜兜轉轉這些年最終還是走在了一起,想來這也是老天爺的意思了吧。
坐在架好的琴前,一串串琴音自指尖流瀉而出,不知不覺之中天已經漸漸地暗了下來,窗外日漸西斜,照進室內的昏黃的光線帶著夕陽西下的寧靜安詳,天便被染成了血一般的紅色,卻在不知不覺中染上了一層淒楚。終於,在太陽落盡,月亮半上樹梢的時候,黛玉終於停了下來。
屋子中並沒有點燈,門窗皆開著,吹進來的風微涼,帶著些許無奈的淒清,月光淡淡,似有若無的籠罩著黛玉,為她披上一層半透明的輕紗。黛玉回頭看見站在門邊不知道等了多久的紫鵑,紫鵑這才上前來到黛玉身邊,俯身在黛玉的身邊坐下。
“慕容非已經離開了慕容丞相府了,聽說打傷了幾個侍衛,孤身一人走了,連身邊的墨魂也留在了府中。丞相夫人倒是想攔,卻是誰也攔不住。想來也是個可憐的癡心人。”
聽到了紫鵑的這一聲歎,黛玉轉過頭去隨手撥了幾個琴音,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紫鵑看著黛玉這樣並不擔心,當年不論是對著寶玉亦或是賈蘭的情根深種,自家的小姐都是巋然不動,唯獨對著北靜王爺傾心,如今依舊是這樣。低柔看了看手上剛剛收到的消息,紫鵑複又開口。
“北靜王爺方才剛從皇宮裏出來,還沒來得及回府裏,就直奔著榮國府去了,跟著去的還有皇上身邊的福公公和京城縣衙裏的一百衙役和一隊禦林軍。想來這賈府是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