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樓的書看完了,我和他去見夫子....”
“五十一歲時,夫子讓我任中都宰一年,時遇大旱,天下歉收,惟有中都五穀豐登,繁榮穩定。隨之,我的名字也船開了。繼而由中都宰升任司空,不久又升任大司寇,攝政相事。”
司空,司徒,太尉在唐朝並稱三公。
“任官期間,我又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風景.....”
“六十歲那年,我回到了烏鎮,在烏鎮呆了十二年.....”
“您今年七十二了?”雲澈驚訝道,看上去老人不過六十的年齡,竟然已經七十多了。
“嗯!”老人平靜道。
“那個和您一起看書的人是誰?”
“當時我跟他見了夫子後,他就做了酒祝。”
“跟有間客棧的那個老家夥一個脾氣,都是有些值得佩服,又非常不值得佩服,執拗地令人哭笑不得的家夥。”
“聽起來好像蠻有意思的樣子......”雲澈笑道。
“走了這麼多年的路,看了這麼多年的風景,當然很有意思.....“老人笑道。
“他說您是夫子一脈的儒修....”雲澈說道。
“嗯!”老人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也該算是......”
“那您為什麼會在朝廷做官?”雲澈問道。“我記得他說夫子一脈的儒修不為官的......”
“儒是什麼?”老人反問道。
雲澈沉默了很久,搖搖頭,
“夫子感悟的是天地道理,有自己的思想,靈魂。帝師開一方教化,以天下社稷為重,教化萬民。”
“何謂思想?”
“何謂天地至理?”
“我走的是夫子的路,感悟這天地道理,但卻是通過帝師的路來感悟的。”
“何為天下社稷?何為天地至理?”
“在我眼裏,這萬民眾生便是天地,便是這大道。”
“大地現出茫茫原野,聖賢立井田之製,劃耕地為九九擴大的無限方塊。其中溝渠縱橫交織,民居點點布於其上,成間棋局。”
“人間諸象,天地萬物,皆環環相圍而生。民被吏圍,吏被官圍,官被君圍,君被國圍,國被天下圍,天下被宇宙圍,宇宙被造物圍,造物最終又被天地萬物芸芸眾生之jīng神圍。圍之愈廣,其勢愈大。勢大圍大,圍大勢大。此為棋道,亦是天道人道。”
“為官本是天地的一部分,何來區別?”老人沉聲道。
“那您不是說夫子的路是錯的?”雲澈說道。
“你又錯了。”老人搖搖頭,“帝師,和夫子是兩條路,但都是儒。”
“他們兩人的儒道走的很遠,我看不懂。”
“為不為官並不是帝師一脈和夫子一脈儒修的區別......”老人沉聲道,“或者說,帝師和夫子這兩脈本就是同一條路,隻是分別在路的這邊和路的另一邊而已,但終歸是在沿著一條路在走。”
“那您為什麼會回來烏鎮教書?”雲澈繞不過老師,於是將話題轉了回來。
老人說道:“這些年,我絕大多數時間,都用來思考一個問題。”
雲澈問道:“什麼問題?”
老人搖了搖頭說道:‘我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