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落葉飄飄而下。
一株楓樹繁葉翻滾震蕩。
一隻飛鳥惶恐不安。
烏山似乎瞬間從沉睡中醒了過來,睜開漆黑的眸子,凝視著。
一隻微微閃爍著寒光的爪子,似乎帶著五道黝黑光芒,拍了過來。
倒映在雲澈微縮的瞳孔,越來越大,越拉越近!
樹林很安靜,連風都沒有,略有些微涼,空氣很是幹燥。
雲澈的嘴角微微張開,似要喃喃說著什麼。
然後!
一聲悶哼傳來。
一道人影如同被箭矢射穿脖頸的大雁般慘然震飛墜地。
雲澈重重摔在地麵,狼狽不堪。
他一口血噴了出來,血水如雨落在自己剛剛留下的腳印上。
“終究還是不行啊,人力怎可敵野獸?”
雲澈的背部在地上摩擦著,地麵被掃出了一道幹淨的小路。
撕成一條一條的碎布零散的落在地麵,血染紅了地麵。
他眼眸裏的光澤越來越黯淡,眉眼皺得越來越緊,顯得非常痛苦。
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呼吸越來越沉重。這一瞬,雲澈似乎聽到了自己沉悶的呼吸,聽到了街畔的拴馬柱、坊市口裏的門坊,喘著沉重的粗氣,變成張牙舞爪的怪物;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肺葉擠壓出來的氣息像岩漿般滾燙,拚命吸進來的氣息卻像冰川般酷寒;
雲澈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鐵刀駐在地麵,右手撐著刀柄。左手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仿佛有一把無形的長矛從極高的夜空裏落了下來,破開他的肉骨腑髒,直接貫穿他的身軀,把他狠狠釘在了地麵!
雲澈低頭,向黑衣胸口望去,眼瞳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被黑色衣服覆蓋著的胸口上開出了一朵花。
一朵血花!
開成狼爪的形狀。
淒厲的綻放著。
孤狼沒有繼續進攻,前爪抓地,身體微微前驅,綠油油的眼睛冰冷的注視著雲澈。
聰明的孤狼不會直接將獵物逼到絕境,不會給獵物臨死暴起反撲的機會。
它在等!
等一個機會,一個揮出最後一爪的機會。
困獸之鬥!
雲澈為獸,孤狼便是.....困獸之人。
死亡的氣息在逼近雲澈,陰影籠罩著整片天空,就如同,此刻的黎明,黑暗,壓抑,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光明在何方。
雲澈的胸口滴著血,濺在青石板上,噠噠作響,迸出一朵朵血花。
孤狼的脖頸滴著血,濺在野草地上,壓彎了一株野草,然後流到地麵,浸入土壤。
一人一狼彼此對視著,凝望著。
剩下的便是一場對峙了,一場有關耐心的對峙。
這是一場生存之戰!
雲澈練字之後練刀的生存之戰。
山路上有枯草被凍凝在水中,早已死亡,積著塵土,看上去是那般的淒慘。
雲澈踩倒一枝枯草的時候,旁邊幾株枯草隨之顫抖了一下,仿佛重新獲得了某種生機。
雲澈在緩緩移動著身體,想要挪動到一株大樹旁,因為背後的樹不是敵人,雲澈隻需要應對眼前的孤狼,將後背放心的交給大樹。
有風吹來,很冷,身體內的血液似乎在凍結,滴落在地麵的血水早已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