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之後,諸國內部政權也開始出現了分歧,有些人想要與大唐重歸於好,但仍舊有很多人忘不了那個血淋淋的教訓.......”
“所以......”雲澈沉默了很長時間,艱難的開口說道。
“待你國考之後,我希望你能遊曆諸國........”蘇修轉身盯著雲澈,麵色莊嚴的說道。
“這是老師您的意思,還是?”雲澈頓時有些頭大,遊曆諸國,緩解與大唐的關係,甚至是讓諸國與大唐修好,這是數百年來曆代的大唐皇帝都沒有做到的事情,難道要交給我這麼一個小屁孩。
“當然是我的意思......”蘇修理所當然的說道。
“您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皇帝陛下同意了嗎?”
“陛下一般不會管這些小事!”
“我知道遊曆諸國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甚至可以代表大唐的顏麵,說出去的確是一件很有麵子的事情,隻是.......”
“隻是這種榮耀到最後會變成大山一般的責任和天空一般的壓力.......我說的對嗎?”蘇修接過雲澈的話說道。
原本想象著自己站在長安城樓上俯瞰世間的風景,觀遍大好河山,卻有可能在之後的數十年之內,奔波遊走於諸國之間,甚至敬小慎微的觀察生活在各地的人們,時時刻刻的為著大局著想,雲澈頓時覺得前途一片黯淡......
“我的肩膀還很柔弱。”雲澈還是開口說道。
“總有變硬的一天!”
“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學會。”
“你可以慢慢的學,一邊學一邊遊曆。”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現在有和道庭的約定,還有幾年之後的國考,還有拿到進入稷下學宮的憑證,還有還有......”
“這些都不影響,等你做完這些,你才到了成年的時候,那時你正好見識一下這片大地的廣袤。”
“我的師兄們呢?”雲澈問道,“您應該把他們都派出去的......”
“他們麼!”蘇修笑的有些開心,“他們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呢。”
“您的意思是,他們早就被您趕出去完成您那個偉大的夢想了?”雲澈咽了一口唾沫,有些艱難的開口說道。
“是啊,說不定你還能碰到他們.......”
..............
雲澈是帶著一股迷糊的睡意和滿腦子的漿糊走出營帳的,甚至連自己怎麼走出去的都不知道,隻感覺到自己腦袋裏有一團團的江漿糊在不停的攪動著。
雲澈走後不久,司馬推開了簾子,走了進來。
“老爺,您是不是對雲澈的要求有些高了?”司馬看了一眼幾乎完全沒於黑夜之中的雲澈問道。
“你覺得呢?”蘇修看著司馬,反問道。
兩人彼此對視了很久,空間似乎瞬間沉默下去了,隻留下那一盞微弱的燈光在茫茫的黑夜中起伏,忽然,一陣狂風卷了進來。
燈熄了!
一片黑暗,絕對的黑暗。
壓抑的氣氛在慢慢的滋生著,然後入暴風雨一般席卷了整個營帳,空氣開始凝結。
“您不想您的學生都卷入到那個永遠解不開的漩渦中嗎,所以才想把他們一個個的都支走嗎?”司馬隔著無窮的黑暗,如鬼魅一般的開口,聲音幽幽不絕。
“那個漩渦我一個人在裏麵就夠了,沒有必要把我所有的學生也都卷進去.......”蘇修轉身背對著司馬,即便是在這漆黑之中,也不願麵對著司馬,半響後,一聲歎息,如同孤寂了千年......
“那您有沒有想過,或許,在他們成為您的學生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在那個漩渦中了呢?”
“也或許無論您願不願意,他們都無法擺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