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雲澈隻是飛快的用最簡潔的話語來表達自己的情緒,然後默默的盯著自己肩部的蛇軀看了一眼,感受著芋蛇在體內的瘋狂,眼中閃過一絲掙紮的神色,但是這絲神色隻存在了一瞬間,下一刻就化作了堅定,或者說是一片冷漠的無情,一種對自己的無情。
雲澈舉起手中的匕首,一道殘影閃過。
嗤!
一聲血肉撕裂的聲音,然後是一抹血光濺起,溫熱的血水濺到了雲澈的臉頰之上,卻沒有讓他有半絲的動容,仿佛在做著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右肩上一股被利器撕裂而開的痛楚在這一瞬讓他的臉色變得極度蒼白, 眸中的眼光變得黯淡,似乎隨時可能會熄滅。
雲澈伸出的左手緊緊的拉住肩部的半截蛇軀,想要把拔出來,然而他的手顫抖的有些厲害,竟是沒能成功。
匕首劃開的那一條傷口不夠深!
雲澈麵無表情,右手的匕首再度深入一分,撕拉一下,如同碎布被撕裂一般。
殷虹的鮮血再度飆起,如噴泉一般射到了空中,然後慢慢的垂落下來,流淌在了身上,將胸前的衣裳染得通紅。
這個動作必然會帶來極大的痛苦。
雲澈眉心猛挑,如塗著胭脂的血唇張開,迸出一聲極淒厲的嘯聲。
淒厲而可怕的嘯聲,回蕩在仍舊顯得安靜的樹林之中,震的枝葉亂飛。
左手再度加了一分力道,嗤的一道血箭飆出,一條在手中不停掙紮著的芋蛇被直接的狠狠用力砸在了地麵,這個舉動牽動了肩部受損的神經,頓時再度引起了劇烈的疼痛感,但雲澈手中沒有絲毫的停留,芋蛇啪的一聲砸到了地麵,瞬間變成了一灘血肉。
做完這一切,雲澈才輕輕的喘了一口氣,將眉心的不停留下的冷汗擦幹淨,卻將血水待到了眉心,染的如同鬼魅,原本黯淡的牟光此刻似乎也有了一絲明亮,他用左手緊緊的壓住輕輕顫抖的右臂,似乎要將那抹不安強行抹平。
雲澈仰頭望天,就這麼的半靠在了樹杆之上,頭部微微斜著,順著一道微弱的光線看向了天空,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眼中沒有半點的情緒,隻有如大海一般的平靜。
林間除了江夔舞動樹枝的風聲,和芋蛇淒厲的叫喊,便隻剩下了無盡的寂靜,如同在幽冥的黑暗之中。
這一刻,雲澈指向抬頭看看頭頂的天空,再看一眼那片熟悉的天地,看看這片自己為之向往為之希翼的世界,看看這個自己沉寂了十年之久而走出大山看到完整的風景,看看這個自己已經接受了的世界。
因為他怕再也沒有看了機會再看......
呼!
他輕輕的喘著氣,似乎生命在漫漫的流逝著一般,他沒有力氣為自己包紮傷口,隻能靜靜的感受著胸腔中的心髒聲在變得微弱,感受著血液在身上流淌的那種溫熱。
然後他的頭部慢慢的偏下,下著地麵垂落,眼中的那絲明亮也在慢慢的黯淡下去,如同在風雨中飄零的落葉。
接著是他的身軀,從背靠著的樹杆上緩緩的花落而下,血水順著發絲滴落到了地麵,流進土壤的縫隙之間。
他努力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如同被大山壓住,胸口有一團悶氣喘不出來。
眼中的天空開始慢慢的變得黑暗起來,如同夜幕降臨......
他努力的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向著身邊的江夔看去,卻隻能模糊的看到他的身影,然後聽到了一聲仿佛自天邊傳來的呼喚.....
“雲澈....雲澈....你怎麼了?”
眼皮終於太重了,要撐不住了。
最後一絲亮光熄滅,在熄滅的最後一瞬間,他看到了一條芋蛇穿過了江夔的防護圈,向著自己的頭部射了過來,然後便徹底的昏迷過去.......
“我要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