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次參加軍事演習的時候!
當時年紀,心氣也傲,竟然不怕死的一個人摸到藍軍的大本營。
為了防止被人發現,她爬上了樹,打算在最高處狙擊指揮長。
在樹上足足趴了一晚上,終於把人等出帳子的時候,結果剛瞄準開槍,就被人給發現了。
那人抬手就是一槍。
宴九下意識地歪頭躲避,結果趴了一晚上身體早就麻了,立刻整個人從高處摔了下來。
摔下來也就算了,大不了就是骨折,但她點背兒,一摔下來,正好有根尖銳的樹枝豎在下麵,直接一下子就紮進了她的腿不,後麵就是一個陡坡,她疼得整個人往後一仰,就滾了下去。
當時宴九看著那個坡度,心裏都應做好一輩子躺床上的準備,卻不想這時候突然一隻手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腕,停止了她滾下去的可能。
她抬頭,就看見那個男人正半個身體探了出來,緊繃著下顎死死抓著她,同時發力將她一點點地拽了上去。
雖避免了滾下去,但是腿上卻傷得不輕,褲子上一大片血跡。
那男人二話不抱起她就往藍軍那邊的軍醫處跑去。
軍醫看到後也不廢話,立刻要求她忍著,把腿上的樹枝拔出來。
當時宴九疼得冷汗直流,臉色慘白到幾近透明,不過好在演習時候大家臉上畫著迷彩,連親媽都認不出來,於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她完全沒有任何避諱的扭曲著臉。
旁邊的男人看到她這樣疼,似乎是愧疚了,然後……從地上隨手撿了一根粗樹枝遞了過去!
居然給她遞樹枝!
並且:“你要怕疼,就咬我,可以轉移注意力。”
那時候的宴九一看,簡直氣到可以爆炸。
咬地上還帶著泥的枯樹枝?
這人是真看得起她的牙口啊!
大概是處於泄憤的心裏,她當場嗷嗚一口,直接朝著那男人的手上就是一口。
那男人大概是沒有料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手臂的肌肉一緊,但卻沒有掙紮。
宴九原本隻是想懲罰他一下,看人家這樣直挺挺的忍著,反倒不好意思了,正想鬆口,誰料那個殺千刀的軍醫就在這一刻動手了。
那一瞬得疼讓她下意識地再次狠狠就是一口,帶著血鏽的氣味充斥著整個口腔。
……
想到這裏,此時此刻的宴九突然間腦海裏浮現起傅司手上那個淺淡而又的一個牙印。
頓時,所有的一切就此莫名重合了。
那時候她疼得整個人暈過去了,等醒過來的時候那人早就走了。
因為雙方都畫著迷彩,誰也不認識誰,這件事也就從此不了了之。
結果……
宴九怎麼都沒想到曾經那個和自己有著一麵之緣,一命之恩,以及一槍之仇的男人竟然就活生生的就在眼前!
她睜圓了眼睛,腎上腺激素上升的興奮感讓她心口哐哐亂跳。
這麼多年了,兜兜轉轉居然當年的畫麵又重現了!
宴九唇瓣微動,像是喃喃自語一般,“原來是你……”
在她心神俱震之際,那軍醫手上猛地一個動作,“喀”地一下,骨頭接好了。
傅司一心都在她那隻手上,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話。
等抬頭看見她那副震動的神情,以為她是疼得不能話了,眉頭狠狠皺了起來,“是不是很疼?要不用軍用直升機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著就打算起身。
旁邊的軍醫看到他當著自己的麵這話,感覺完全就是對自己職業的侮辱!
他明明都已經沒事了,怎麼可能還會疼!
這是不相信他的專業水準嗎?!
他已經淪落到連給人接骨的手藝都沒有了嗎?!
軍醫很是氣憤。
但兩個當事人完全沒有在意他。
一個著急忙慌地打算找人通知,一個好像還挺惱火的樣子。
難不成真的是接壞骨頭了?
可事實,哪裏因為接壞骨頭,隻是因為宴九想起自己前段時間在這個牙印是……狗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