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叔挺直了腰杆子,雄赳赳氣昂昂的很,“當然是那些兵娃子了!他們給咱們掃雷,最後都埋在了這裏,咱得感恩,得記他們一輩子!”
宴九這才明白過來,怪不得剛才大叔不讓他們隨便往裏麵走去,原來這裏麵竟然是墓地,怕驚擾了那些人。
“可您都這樣了,還怎麼除草?別到時候傷到筋骨,十半個月下不了床,反而得不償失。”她看那大叔右腳有些紅腫,連地都碰不了,不禁好心地提醒。
隻不過那大叔卻擺擺手,極為豪氣地道:“沒事,就這點傷根本不能和當初那些娃子比。”
宴九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
沒想到這位山裏的大叔還挺有意思的,一心向那些當兵的看齊,倒是一顆紅心赤忱不已。
宴九如今雖脫下了軍裝,但看到這位大叔如此一片熱忱,倒讓她心裏多少有了些溫暖。
當兵的,有什麼比能到民眾這樣的喜愛和尊重,更讓他們高興。
“還是去看看吧,反正我們有車,直接把您送去醫院,然後再送回來。”她道。
那大叔皺著眉,連連擺手,“不成不成,這一來一回太耽誤事了,我這個隻需要用點活血化瘀的草藥擦擦就好,沒什麼大事的。”
但宴九還是:“大叔,我勸你還是去看一下比較好。”
“你這閨女怎麼囉囉嗦嗦的,我都沒事,那就肯定是沒事。”
被遭到嫌棄的宴九真是要被氣笑了,她這還好心當驢肝肺了?
“行行行,您老既然這麼嫌棄,那您自便吧,隻能……您現在還站得起來嗎?”
宴九在旁邊涼颼颼地著風涼話,旁邊的大叔聽了,當下鋤頭強撐著站直了身體:“哼,我怎麼可能站不起來!我不僅能站得起來,我還能走呢!”
著他真的提步就走。
那一腳踩下去,當場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宴九看在眼裏,笑著道:“怎麼樣,到底要不要去醫院啊?”
那大叔也是倔,咬著牙:“不用!”
宴九雙手環胸,站在一側,故意嚇唬他,“大叔,容我提醒您一句啊,您這腳又紅又腫扭得肯定不輕,要是不好好保護好,心到時候傷到骨頭,連下地都不行。”
那大叔有些遲疑,“不會那麼嚴重吧?”
“這可不準哦,萬一殘了,可就要瘸腿一輩子了呢。”
宴九這一劑猛藥下去,終於這倔大叔的臉色總算是變了,話裏總算是多了幾分的猶豫,“這……這……你這閨女,看上去長得挺好看,怎麼話那麼唬人呢……”
“我這可是實話實啊。”宴九頗為無辜地道。
“我……”
在他終於有些搖擺的臉色中,宴九笑著道:“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要不要去醫院?不要的話,我們可就現在下山了。”
那大叔臉色為僵,似乎是覺得自己剛才那麼義正言辭的拒絕,現在又改了口,好像有些丟臉。
宴九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然後故意道:“行吧,那就下山了,下山了,看著色像是要下雨了,回家收衣服咯。”
她作勢要走,激得那大叔終於還是鬆了口氣,“好吧好吧,我去,我去還不成嘛!”
“早這樣不就完了。”宴九笑著了一句後,就讓傅司把人背下去送醫院。
雖這個時段醫院的骨科沒多少人,沒一會兒就輪到這位大叔。
但是等到診斷完,又拿了藥回去,還是到了傍晚時分。
夕陽西下,西邊的雲層上染著橙紅色,在山林間顯得越發的漂亮。
傅司一路把人背回了家裏。
就看到大叔那屋子占地很大,一派田園景象,院子裏還種著不少瓜果蔬菜。
等到把人安置好,宴九在院子裏洗了把臉,再去廚房到了兩杯溫水出來時,就發現傅司竟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