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在這片大好氛圍中,她收到了某班花的一封信。那是中秋學校放假,她、季越越和安玲玲被一個長相普通但是身高很彪悍的女同學堵在回家的路上,就在大家以為碰上了劫道的準備掩護季越越去街上叫警察時,人家隻是遞過來一封信,筆直的遞到夏燦麵前,動作裏絲毫不扭捏。夏燦當時一驚,搞不清楚是咋回事,手已經接過來了。完了人家說聲謝謝就跑開了,人跑了就剩三個木雞盯著信封看,上麵的‘夏燦同學親啟’六個大字實在好看,這讓她們開始懷疑老師常說的‘字如其人’的說法。
在季越越和安玲玲的迫切眼神下,夏燦隻得當場拆開信看,裏麵的標準書信紙上隻寫了一句話“請將裏麵的信轉交給畢詩俊同學,謝謝。”夏燦收到的第一封書信,就是這連標點符號算在內的不足二十個字,重點不是在於字數的多少,而是在於內容,人家情書的“我喜歡你”四個字雖然少但是卻也道盡了精華,然而夏燦看了半天才明白自己被人當傳信筒使喚了,這一認知使她很不忿,好歹使喚了總得給點好處吧。
在旁邊兩個添油加醋的慫恿下,她就將那封信給看了,除了裏麵引用的四句詩經的意思三人不懂外,其餘全懂了,合著這就是一封情書嘛。夏燦對於能看見真人版的情書還是很高興的,沒準還能觀摩學習,可是不一會兒,三人就發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這信結尾怎麼是六班的某某啊,那不是一種叫班花的生物嗎,跟剛剛的女生嚴重身份不符。
不符就不符吧,雷鋒叔叔都說了要多做好事,夏燦就揣著這封熱騰騰的書信回了家。
回去後看見畢姨跟夏太太正在廚房忙活,便轉去書房,畢詩俊坐在地上倚著書櫥搭積木。夏燦喜歡木製品,桌上放的小橋流水三件套,俄羅斯套娃,櫃子裏的木雕,連地板都是她要求夏太太給鋪的木地板,雖然為此夏太太嘮叨了好一陣木地板易起包還招蟲,可是她還是喜歡。她的零花錢也大都是花在了這上麵,常常過的捉襟見肘,其實若不是條件有限,她真想弄個和式屋住,晚上就可以抱著被子在地上滾來滾去,再也不用擔心擺大字會跌下床了。
畢詩俊在玩的這套積木,正是夏太太去東陽時買來的,木片薄而堅韌,不易損壞,上麵的字聽說是人家現場給手書的,非常俊逸,雖然她不懂書法,可是看著就舒心。
夏燦坐過去,將口袋裏的信遞給他,信封是粉色的,還隱隱散發著香氣。
畢詩俊看看她,沒有接,“是什麼?”
“你自己看唄。”將信封放他腿上,夏燦順手拿起一片木片開始搭建。
不一會兒畢詩俊看完了信,夏燦好奇的湊過去。
“寫的啥?”信在她們幾個偷看完後又小心沿著之前的痕跡疊好,現在問他隻不過想看他什麼反應。
“情書。沒見過?”畢詩俊將信塞進信封裏,扔給夏燦。
“誰沒見過,我那裏一堆呢。”她趕緊推開。
“其實你已經看過了吧?”畢詩俊問
“誰看過了?誰稀罕。”夏燦不承認
畢詩俊沒再追究。
“那你啥意思?給人回信嗎?”她記得信的末尾有寫著希望能得到回信。
“回信那種會讓人抓到證據的事我能幹麼,整體來說字寫的不錯,就是錯別字太多。”
夏燦雖然偷看了,卻沒注意這點,她本身就是個寫錯別字的人,一向奉行的宗旨是寫對幹嘛?意思寫明白就行,寫那麼好看幹嘛,能認識就行。夏太太常常歎氣,說抓兩隻螞蟻爬一爬都比她寫的好看,她嗤鼻,螞蟻哪有她會拐彎。
“得瑟。”夏燦不屑。以前他就嫌棄過她字醜,還給過她兩本司馬彥的字帖,結果她練了兩頁就再不肯練了,覺得那字帖包裝挺結實,沒事還能壓壓泡麵蓋子。她的座右銘就是字寫那麼好看幹嘛,人長得好看就行。
“給了你多少好處?我要一半。”等了片刻,畢詩俊突然說。
“啊?”夏燦頓時手一抖,剛剛堆得老高的積木嘩啦啦全散架了。“你看,都怪你。”
“拿來。”畢詩俊伸手。
“沒有。”
“真的沒有?若我發現你不說實話,我就把你藏起來的考試卷給夏姨看。”
“你...你知道我藏哪了?”夏燦有點慌張,眼睛下意識的看向桌上的套娃。
“......”
夏燦見他不說話,知道他是真知道她的東西藏在哪。
“真沒有,人就給我一封信,我都懵了,還沒來得及勒索呢人就走了,”夏燦說,“不過如果你回一封信說不準那姑娘就給我買點好吃的呢。”
“你是豬麼,就知道吃。”畢詩俊嘲笑著站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