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放學的時候夏燦路過九班,老王正在黑板上抄題,看來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放學了,夏燦提著書包往播音室走。
這棟樓是辦公樓,一二樓是教師辦公室,三樓是校長室,四樓是播音室,麵積很大,有時候也做活動彩排的練習場所,播音員隻有中午才會過來,值日是每班輪著做,早晚各打掃一次。此時已是傍晚,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夏燦看看扔在地上的紙團,窗戶沒關,風吹動窗簾帶起輕微的塵土,看來應該是幾天沒打掃了吧,這種公攤的值日任務就是這樣,學生會不定時抽查,有人抱著僥幸心理不幹活,運氣好的話就會混過去,運氣不好的話被抽查到,可能就會被扣分,班級評比也會受到影響。
現在離放學已經過去十分鍾了,按理說跟白雪一組的人員應該也過來了,夏燦想了想,挽起袖子,先幹著吧,答應的事總不能馬虎,萬一被抽查到,倒黴的是白雪,自己也不好意思,現在馬上動手做,應該能趕在天黑之前做完。
結果等她掃完地擺好桌椅人還沒來,她想對方可能不會來了,放水的時候,又發現水龍頭是壞的,她隻好拎著水桶到操場旁邊的水房去提水。出來時才發現天已經黑了,晚自習的學生此時都在教室,外麵竟然沒什麼人,夏燦邁著大步趕緊走,心想不知道安玲玲她們放學了沒,自己能不能趕上跟她一起回家,想到她就想到今天從她那裏聽來的鬼故事,頓時覺得路兩旁的樹在路燈的照映下樹影憧憧,她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動聲。
沒關係,馬上就下課了,下課學生就都出來了,沒什麼好怕的。夏燦極力安慰自己,在空曠的水房打了水,跌跌撞撞的往回走,因為走得急有些都被顛簸的濺出來,她覺得自己腳上發涼,估計是灑在鞋上了。
夏燦企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抱怨學校不給維修水龍頭,又抱怨同組的學生沒來值日,抱怨學校沒事建那麼大,又抱怨幹嘛要重新修個圖書館,搞得到處都是磚頭鐵絲線網。
夏太太擺好碗筷,再次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每天夏燦都回來的特別積極,這個時候她都應該吃下一碗飯了,今天怎麼還沒回來。她幹脆解了圍裙,去隔壁敲門。
“小俊回來了嗎?啊,吃飯呐?看見夏燦沒啊?”夏太太問。
“她還沒回來嗎?”畢詩俊問。
“沒有啊,你們學校沒什麼活動吧?我倒是沒聽她說今天有什麼事啊。”夏太太嘀咕。
“別急,你先進來坐,讓小俊去接接,沒準就在路上呢。”畢姨說著迎著夏太太進屋。
“夏姨,要不你先吃飯,我去找找她。”畢詩俊說著出了門。夏太太幹脆進屋裏等。她倒是不擔心夏燦有危險,好歹從小就把她送進武館學了幾年,沒什麼成就但是逃命還是可以的,怕隻怕她又闖了禍,不敢回來。
畢詩俊剛出小區,正遇上騎車回來的安玲玲,看他要出去,就打了聲招呼。
“你們剛放學?”畢詩俊問
“唉,老王又拖堂了,你這是幹嘛去?吃了嗎?”安玲玲問
“看見夏燦了嗎?”畢詩俊問
“阿燦還沒回來?我估計今天要拖堂所以告訴她不用等我了啊。”安玲玲疑惑
“我去找找吧,可能在路上呢。”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安玲玲問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畢詩俊說著人已經走遠。
夏燦吭哧吭哧的小心的挪著腳找了棵樹靠上,長這麼大她什麼風浪沒見過,結果愣是栽在了一塊磚頭上,腳也崴了,水桶也扣在身上了,更悲催的是,她忘了今天是周六,學校隻有一節自習課,她眼睜睜的看著下課鈴響,學生蜂擁的衝出教學樓,然後,就木有然後了,人去樓空啊。
頭頂上樹枝張牙舞爪地隨風擺動,夏燦對月亮發誓,這個時候不用什麼王子,就是來匹白馬把她馱回去也行啊,再不濟,門衛老大爺過來轉悠一圈也好啊,她不敢說什麼以身相許的話,但是銜草結環還是能做到吧。
仿佛月亮聽見了她的心聲,不遠處一個清涼的聲音響起,“賞月呐?”
夏燦慢慢轉頭,就見畢詩俊單手抄兜慢慢走近。
熱淚盈眶都不足以形容她此時複雜的心情。
“怎麼這是,自己打水仗來著?”畢詩俊看她褲腿全濕,明顯一愣。
“腳崴了。”夏燦委屈的說。見到組織的感覺真好。
“天都黑了你不回家在這折騰什麼?”畢詩俊邊問著邊蹲下抬起夏燦翹著的腳查看,燈光下此時腳腕已經有些腫脹,紅了一圈。
“我幫白雪值日,結果樓上沒水了,就下來打水,然後踩到了磚頭,桶就翻了。”
“太能了你。還能走嗎?”畢詩俊問。
夏燦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如果能走她現在就不在這挺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