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女兒國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淩亂。請君為我歌一曲，與爾同消萬古愁
孫悟空走過去踹了他一腳，唐僧終於安靜下來，使勁的揉著自己被踹疼的屁股。
“喂，你不去想想辦法嗎？”我在一旁對孫悟空說道：“在西邊不遠，有一座解陽山，山上有個落胎泉，喝下那裏的泉水後，就沒事了！”
“哦？”孫悟空饒有興趣的看著我。
我連忙隱藏起自己，可惜四周空空如也，沒什麼遮蔽物。最後乖乖的立在了牆角。
“沙師弟，你留下照顧禿頭，你，跟我來！”孫悟空朝我說道。
我四下回顧，確定他沒叫錯人……
我驚疑不定的跟他走出門外，來到馬旁。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你和我一起去找落胎泉，打桶水回來！”
什麼？要我和他一起去落胎泉？我記得《西遊記》中寫的，看守落胎泉的是個妖怪，好像到了落胎泉還有打鬥的戲碼，讓我一起去落胎泉，不就等於去和他一起去打妖怪嗎？想到此處，我連忙縮身到馬背下，卻不想被他拎了出來，扔到馬背上。
“大……大哥……我，我不會飛，對，我不會飛，您還是自己去吧……”我又開始諂媚起來。
他卻不理我，隻拍了拍馬背，那白馬撲啦啦在肋下生出一對翅膀來，隻扇了兩下，就騰空而起。
我緊緊的抓著馬鬃，伏在馬背上，嚇的閉了眼，隻聽得耳邊呼呼風響，想是已經在半空中了。
“喂，睜開眼睛！”一個聲音在我耳旁響起。
“不睜！”我大叫道，“一睜就掉下去了！”
話音剛落，腦袋就被他重重的敲了一下，為了避免再敲第二下，我隻得照他說的做。
卻不想剛剛睜開眼，就聽得他口中一個呼哨，白馬竟在空中開始了360度前空翻！我緊緊的抱住馬脖子，雙腿更是用出吃奶的力氣夾住馬肚子，一時間天旋地轉，尖叫聲響徹雲霄。
白馬足足翻了10個來回，才停了下來，我趴在馬背上喘息不已，渾身冷汗淋漓。
“小水是吧？我現在問你話，你老老實實的回答，如果有半句假話，我讓白馬再翻100個跟頭！”
惡狠狠的瞪了猴子一眼，卻見某人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抱著雙手坐在一朵雲上，一隻手還正在掏耳朵。
“第一個問題，你到底是哪裏來的？”
我哼了一聲，不想理他，卻不料他果然把手放到唇邊，準備打呼哨，連忙開口：
“我……我說，我是21世紀就是大約1500年後的一個普通學生，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更不想出現在這裏！”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的我渾身不舒服。
過了許久，他似乎是相信了我的話，開始問第二個問題：
“你為什麼非要跟著我們去取經？到底有什麼企圖？”
我想也不想，趕快說道：“我隻是從小就聽到過關於你們的傳說，想多看你兩眼而已，沒別的企圖，真沒別的企圖……”
話還沒說完，呼哨聲又響了起來。
又是一陣翻江倒海，耳暈目眩，還伴隨著陣陣尖叫。
好不容易等白馬停下來，我終於忍受不住趴在馬背上嘔吐起來，強大的氣流從我胃中衝出，難受得我直掉眼淚。
“你，你有沒有搞錯？我老實回答，你還整我？幹脆把我扔下去摔死算了，一了百了！”
孫悟空又抱著膀子看了我半天，終於從雲上站起，跳到我身邊。
“你怎麼知道西邊不遠處有落胎泉？”
我邊擦眼淚邊沒好氣的說：“因為我來自幾千年後啊！在那個時候，還不會走路的娃娃都知道孫悟空的故事了~！”
他聽見這話，卻似乎沒有什麼表情，隻是淡淡的問道：“哦？故事講的什麼？”
“說你經過九九八十一難，終於成功取道真經，成為鬥戰勝佛啊~！”
“嗬！”孫悟空冷笑一聲，拍了拍白馬的屁股，按下雲頭。
“怎麼，你不想成佛嗎？”我問。
他不回答，亦無表情。
我也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這麼恐怖的馬，今生再也不想騎第二次！
雙腳一落地，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開始信口開河：“你是不是有喜歡的母猴子，所以不想成佛？”
結果盡管我用力閃避，卻依然被孫悟空拿手指結結實實的敲了下腦袋。
我揉著被敲疼的腦袋異常不滿。
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用得著使那麼大力氣麼？
他在前麵走的飛快，荒山野嶺的，我隻得跟著他跌跌撞撞的在後連滾帶爬，也不知跌了多少跟頭，終於來到一座莊院之外。
那莊院被小溪環繞，背倚青山，一個老道士盤腿坐在綠茵之上。
我停住腳，和孫悟空打商量：“大……大聖，您自己去弄水好了，我在這裏等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孫悟空打斷：“那是當然，難道指望你去打架麼？”
我氣急：“你明知我什麼也不會，還把我弄了來做什麼？待會你們打鬥起來，萬一飛個瓦片啊，碗盆過來，砸到我怎麼辦？”
孫悟空笑道：“如果不把你弄到半空裏翻騰兩下，你會說實話麼？”
哼，難道我隻在威逼利誘之下，才會老實？心中暗自嘀咕不滿，卻不想孫悟空早已進了院門，同那個老道士問起話來。
原本以為他們還要說上一陣子話，誰知還沒等我找好隱蔽的藏身之所，就見房裏走出一個紅頭發的道士，隻消一句話，就打了起來。
那道士使一對如意勾，在孫悟空一條如滾滾流星的棒下，支撐了不到片刻，就落敗而逃，隨即關了院門。
孫悟空跟著踹爛院門，闖了進去，我便也大大咧咧的坐下，等他提了水出來。
心中暗自盤算，等他出來後，要好好跟他講講道理，好歹也要讓他為自己剛剛在半空中逼問我的事情道歉！
還沒等盤算停當，就見孫悟空一陣風一般的衝出院門，朝我這邊走來。
我咳嗽兩聲，清清嗓子，準備就道歉一事開始交涉，卻沒想他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劈頭就問道：“你認得回去的路不？”
我愣愣的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就被他一把拉起，按到馬背上。
“你快點回去，讓沙僧過來！”
“啊？”我茫然不知所措：“那個妖怪很厲害麼？我看你比他強很多啊~！”
說道這裏，我忽然靈機一動，隱約記得西遊中有這麼一截：孫悟空被那怪纏住，一取水，便被那怪用如意勾纏住，待放開水桶去打那怪，那怪卻躲閃到一邊去，是以雖然功夫高強，卻弄不到水。
我笑嘻嘻的從馬背上爬下來，搖頭晃腦道：“一去一回，恐怕禿頭孩子都生下來了，我力氣雖然不大，好歹提桶水沒什麼問題，我想，你打兩個妖怪，應該也不是什麼問題吧？”
孫悟空楞了楞，有些猶豫，我拉了他往院子裏闖，剛進院門，就看見那個紅頭發的道士正牢牢的護了他的那口井，見孫悟空去而又返，開始是一愣，臉有懼色。隨即看到我跟在後麵，就忍不住笑出了聲：“我還道你去找了多厲害的幫手，原來是個小姑娘，長的還不錯……”
沒等他的話說完，孫悟空就如閃電一般擊向那紅發道士，道士東躲西藏，一時間飛沙走石，揚塵蔽日。
眼見井邊沒人看守，連忙扯了吊桶，急急的拉了一桶水，剛拉到一半，就聽見身後有人大喝一聲：“何人敢來搶水？”
我嚇得一個哆嗦，拉了一半的水掉回井中，回頭一看，原來是剛剛坐在綠茵上的那個老道士，正拿了一把劍朝我刺來。
躲避不及，眼見那把劍就要穿胸而過，眼前金光一閃，那個老道士就倒在了地上，沒了聲息。
我站在原地發愣，孫悟空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別發愣，趕快打水！”
將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使勁按回胸腔，拉出一桶水來，提著就朝門外跑去。
誰知走不慣古時的門，被門檻絆倒，來了個狗□□，一桶水也撒得隻剩半桶。
剛爬起來準備返回去繼續打滿水，背後卻被人揪起，身子騰雲駕霧一般在山中飛速移動，速度雖快，桶中的水，卻連晃也沒晃一下。
跑了半日，揪著我背心的人終於停了下來，將我放在隨之而來的白馬馬背上。
白馬雙翅一扇，四蹄騰空，帶著我和那半桶水駕雲而走。
驚魂方定，就看見孫悟空皺眉朝我上下打量，末了，居然來了句：“笨死了，走路都能被門檻絆倒！”
我心下不滿，正要回敬他兩句，看見那半桶水的時候，福至心靈起來。
“我幫你打了水，你可不能再趕我走了！如果你不答應，我立刻就把這半桶水倒掉！”
那個水桶原本就在馬背上搖搖晃晃，此刻搖晃的更加厲害，隻要我稍有不慎，肯定從半空中跌落，那寶貴的半桶水，自然也會灑的幹幹淨淨！
這個時候，苦笑的人終於變成了孫悟空，看見他一百個不情願的說了個好字，心下比吃了蜜還甜。
恩，該出手時就出手！時刻想著占便宜的人，那是小人，應遠離之；有便宜不占，那是SB，應鄙視之！本著此項原則，我開始得寸進尺。
“說對不起！”我手扶在桶邊，笑道。
“什麼？”孫悟空一臉驚詫，“你沒發昏吧？讓老孫說對不起？”
我笑得越發得意，明顯的小人得誌的表情。
“我一直以來都說實話，你卻不相信我，先是用定身法趕我走，後來又把我的骨頭弄斷，現在還把我騙到半空中折騰，你要對我說，對不起！”
“哼！”孫悟空冷冷的哼了一聲，不準備答話。
我手在桶邊稍稍用力，那桶中的水便潑灑出一點。
他的眼角跳了一下，臉上神色極為尷尬。
“喂，說個對不起，又不是殺頭，不用那麼扭捏吧？”我笑道。
他尷尬了半晌，終於冒出一聲：“錯怪你了……”，聲音小的和蚊子哼似的。
“嗬嗬！”我咯咯的笑得越發得意忘形，手下一個不穩，桶真的被我弄翻了……
說時遲，那時快，還未等桶中的水撒潑出去，他腰肢一扭，隻覺得眼前一個影子一閃，那水桶就穩穩的被提在他手中，桶中的水隻是蕩了幾蕩，連一滴都未撒潑出去。
一個還未綻放開的笑容凝固在我臉上，咯咯的笑聲中途變成了幹咳，隨即惱羞成怒起來。
“喂，把桶還給我，這可是我花好大力氣弄來的，快還給我！”
他白了我一眼，將水桶穩穩的放在馬背上，還不忘再說一句：“笨死了，這樣都能把水弄翻！”
不再理他，緊緊的抱住那半桶水，有了這半桶水在手，我看白馬大概是不會再來360度前空翻，後滾翻什麼的了……
終於來到了唐僧所在的院落，還在屋外，就聽見唐僧的哼哼聲。
那個婆婆見了我手中的桶，眉開眼笑，連忙接了過去，給唐僧和豬八戒一人一碗，服了下去。
我站在門外，看著小河邊的垂柳，被夕陽染上一層橘黃色的光暈，忽然覺得這個世界，也有它動人的地方。
臉上帶了淺淺的微笑，迎著拂麵的微風，沉浸其中。
正在兀自陶醉的時候，腦袋又被人敲了下。
死猴子，剛剛忘記要挾他，以後不準敲我腦袋了！
“不要老是傻笑，看起來像個笨蛋……”
還未來得及去揉揉那被他敲疼的地方，屋子裏便傳出殺豬一般的叫聲，我趕緊把揚到半空中的手改去捂了耳朵。
可那聲音，還是傳到了我耳朵裏，是唐僧的嚎叫。
慘叫持續了好久才停下來，兩個婆婆端著水盆從我麵前走過。
我朝那個水盆中看了一眼，兩個血肉模糊的人型肉團。
這就是唐僧和豬八戒打下的胎兒嗎？小小的生命，還未出世，就被扼殺。
明知那是不該出現的生命，卻還是看著難過，一時間，竟恍惚起來，我們真的該去落胎泉打水麼？
兩個婆婆作勢要把胎兒扔到茅房，我攔了下來，說：“給我處理吧！”
她們一臉詫異的看著我，然後朝身後的孫悟空投去詢問的眼神。
孫悟空點點頭，她們這種眼神讓我有些憤恨，果然是女兒國，連公猴子都比較收歡迎！
接過水盆，我把它放到岸邊。
在一棵楊柳下挖了個坑，把胎兒埋了進去，孫悟空就一直站在河邊看我處理這一切，既不說話，也不動手幫忙。
等掩埋好屍體的時候，唐僧和豬八戒也出來了，看著那兩個小小的墳堆。
出乎意料的，唐僧這次什麼話都沒說，隻是扶著沙和尚，靜靜的看著，紅了眼圈，最後，長長的歎了口氣。
“不可殺生？”唐僧冷笑了一下，搖搖頭。
在那一刻，我忽然覺得，唐僧，也許並非我想象的那樣。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我們一行人來到了女兒國城內。
到驛館收拾好一切，躺在床上的時候，想起白天孫悟空被我要挾的哭笑不得的模樣，心中暗爽。輾轉反側了半日，終究睡不著，於是穿上衣服，出門隨意亂逛。
沒料想女兒國的夜晚，居然很熱鬧，一條本來就不寬闊的路的兩邊，擺滿了小攤子，買飾品的，小玩意的，衣服的，吆喝聲此起彼伏，來來往往的人比白天還多！
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穿的是一件T恤，一條牛仔褲，一雙運動鞋。這時，正好看中一條湖綠色的長裙，裙擺像水浪一般的翻卷起伏，綴著有星星點點亮片，在月光下閃閃發光。我拿著左看右看愛不釋手，手伸向荷包的時候才發現，身上並沒有這個時代的貨幣。
左右為難，隻得尷尬的放下了裙子，準備垂頭喪氣的走開。
沒想這時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朝老板扔了一兩銀子。
回頭看時，竟是孫悟空在身後！
算了，看在他幫我付賬的份上，白天那翻審訊，我姑且不去和他計較！
和他一起走在街上，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街上人很擠，我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幸虧他及時扶住。
“你一個人？”我問，心中卻暗自奇怪，孫悟空不是該時刻在唐僧的身邊嗎？
“他們都睡著了，我隨便出來走走，結果就發現一個想買了東西不付帳的家夥。”他的嘴巴可一點也沒變，還是不饒人。
“哼！”我重重的哼了一聲，有銀子了不起麼？
一路走走停停，有時候人群把我們擠散了，可不過多時，又被擠到了一起。
擠散時，心中也不慌忙，可再聚的時候，竟有那麼點驚喜。
這真是個奇妙的旅程，旅程的終點，便是一家看似熱鬧的酒肆。
酒肆的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寫了幾個大字，也看不出來寫的是什麼，更不用說好壞了。
倒是孫悟空在旁邊歪著頭看了許久，然後點點頭，稱讚了一翻。
我心中暗自嘀咕，他這個猴子認識字麼？
且不去理他，隨意點了一桌子菜。肚子餓半天了，要好好吃一頓，特別是這種不用自己花錢的飯
正吃著，忽然一抬頭看見孫悟空坐在那裏，筷子都沒動一下。
“你怎麼不吃啊？”我奇怪的問道。
孫悟空白了我一眼，我這才發現麵前擺的東西，抄肉絲，蒸牛肉，魷魚，童子雞，桂花酒…… 和尚是吃素的……
“你為什麼要當和尚？難道也是和唐僧一樣，一出生就在和尚堆裏？”我笑道。
他沒有說話，麵無表情，我揩揩手指的油，匝吧匝吧嘴，心滿意足。
“說吧，你為什麼要當和尚？”我自來熟的準備去拍他的背，卻被他一個閃身躲開去。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吧，他閃得極快，我又差點跌倒。
我撇撇嘴，大人不計小人過，我不跟猴子計較！
我大大咧咧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歪著頭從窗戶裏看外麵的風景。
低下遊人漸漸稀疏起來，月上柳梢頭。
既然他不喜歡和尚這個話題，那換個好了。
“那講講你以前的事情吧，比如說花果山，那裏是不是很漂亮？是不是……”
聽到花果山這三個字，他的唇角，不經意的微微上揚了一下，眼中也有了暖意，隻是這種表情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金色的，深不見底的眼睛。
過了很久，他才說：“以前的事情，我早就都忘光了。”
“啊？”我不解，為什麼要忘記美好和幸福的事情？
他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窗外，眼中，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是怎麼樣的經曆，才會讓人選擇忘記美好和幸福？ 我無從得知。
過了一會，他問：“你覺得女兒國怎麼樣？”
我點頭，這裏很好，水那麼清，天那麼藍，雲的影子倒影在河中，風吹著花瓣在空中飛舞。
“你不要再跟著我們了，就在女兒國住下吧！”他說，“我不是趕你走，是覺得西行並不適合你，也許你開始會覺得好玩，有意思，但是後來，你會厭倦這種奔波不停的生活，如果那個時候你想停下來，就會發現已來不及了！”
我一顆心沉到了湖底，他大半夜的陪我轉了這麼長時間，又聽我說了這麼多無聊的話，隻是想要趕我走麼？
“不！”我堅定的搖搖頭，“我要跟著你們！你答應過的，不能再趕我走！”
他看了我半晌，終於說道：“我再不提便是！”
我笑笑，他卻沒有再說話，周圍沉默了下來，夜未央，長街深處，梆聲響起。
風一絲絲的吹將過來，我灌了一杯又一杯。
他卻隻是看著我喝，既不勸阻，亦不多飲。
醉眼朦朧時分，猛然警覺，我和他都已沉默了好久。
還是我最先說話：“聽說你會72變？那不是能變成各種各樣的帥哥？變個裴永俊我看下嘛，恩，不對不對，還是變成班德拉斯好了，我最喜歡他演的《三步殺人曲》……”
孫悟空的頭開始一個比兩個大。
“哎，真沒意思，怎麼你變來變去，都是金色的眼睛，變個我認不出來的東西看看？”
“什麼72變啊？你怎麼變什麼我都能認出來？酒壺居然有尾巴？筷子居然能夠眨眼睛？椅子還會自己撓癢癢？一點難度都沒有！那些認不出你的人，一定都是傻子！”
“外表本來就是虛幻，隻是傻子往往分不清！”
“巧克力呢？你會變巧克力嗎？” “巧克力是什麼？”
“就是很好吃很好吃的東西！”
我已癱倒如泥，他卻始終正襟危坐。
他的眼中，有我所看不透的東西，剝去凶惡的偽裝，裏麵是一片深海，深不見底。
心中忽然覺得難過，像他這樣戰無不勝的人，怎會在安靜的時候，是這個樣子？
要如何，才能讓他開心一點？又要怎樣，才能讓他高興起來？
“你喜歡唱歌嗎？”他搖搖頭。
我說：“我很喜歡唱歌呢！雖然唱的很難聽，但是還是很喜歡。現在，我要唱歌了……”
我的歌聲天下無敵，隻要我一唱歌，那些煩惱憂愁，就全部都沒了！因為，凡是聽到我歌聲的人，都希望我閉嘴，隻要我閉嘴，那地獄也會變成天堂！
所以，我不管猴子的反對，一首接一首的唱，唱累的時候，就會爬在桌子上歇一會兒。
我說：“既然你不準我問你以前的事情，那不如我來講講我從前的故事吧！”
於是，我便自顧自話的說了很多。
關於他的，關於我的，關於一切的一切。
眼神迷離中，看見他的神色似乎也沒那麼冰冷，有時也會笑一笑。
說到高興處，我拉了孫悟空跑上大街，跑到河邊，指著月光下的河麵，那裏泛出鱗片般的銀光。
“看~！多美！你喜歡嗎？” 孫悟空不語。
“那你喜歡什麼？”我問。
他看看天上，一輪明月高掛。
我跳下河，捧起一捧水，遞到他麵前，“送給你！”
“這是什麼？”他不解。
“月亮啊~！你看！”
他低下頭，手中的水裏有月亮的倒影。
“水會慢慢流走，你捧不住月亮！”
“流走了再舀啊，天下水那麼多，每一處，都有月亮……”
“是嗎？”他問道，“你確定天下的水很多？”
我想了想，地球上70%都被水覆蓋著，便用力的點點頭。
“那就是吧！”他說。
“我送你月亮，你送我什麼？”我歪頭笑道。
他也跳到了水裏，捧了一捧水遞到我麵前，“我送你星星！”
我打翻他的手，笑道：“那裏有星星？裏麵隻有你的臉，不算，再來~！”
月光下的河麵，響起了陣陣笑聲。
“又被我捉到了！”我手裏拿著一尾金色的魚，笑道。
金魚現了原形，“當真我變了什麼你都能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