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煥市。
陶岩女子學院。
一群女生灼熱的目光彙聚在一處。
麵對著重重好奇的目光,男子神情窘迫。
他身材頎長,皮膚白皙,相貌偏柔。身上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短袖,背上扛著的蛇皮袋子上,赫然印著兩個大字——“尿素”。
正午太陽灼熱的炙烤讓他滿頭大汗,惶恐不安的目光無處安放。
他催動僵硬的舌頭,勉強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問道:“女同誌,新生報到怎麼走?”
人群當即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哄笑。
不過這種經曆對火淼的生平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故事追溯到十九年前一個平靜的夜晚。
醫院的一聲啼哭,如同驚雷炸響在這沉寂的產房。
伴隨著嬰兒的降生,護士們放下的心終於懸著了。
從事這行業一輩子的大夫這會兒無奈的扶額,耳邊嬰兒父親的詢問讓他無言以對。
“大夫,這孩兒還能塞回去不?”
“大夫,咱這兒有安樂死服務不?貴不貴?”
“喂!保險公司啊,我兒子意外出生你們賠不賠啊?啥?這事兒應該找杜蕾斯?”
……
好在這會兒的火淼還聽不懂人類語言,不然大概不用別人催,自己就回娘胎去了。
無可奈何的火父,隻好極不情願的帶著這個意外的贈品,回了那個老鼠來了都要抹著眼淚走的家。
這般稱為家徒四壁都過於虛榮的家境,其成就自然離不開家主的精耕細作。
由於他老人家晝夜不息,披星戴月的吃喝嫖賭,堅持奮鬥在給自己爭取貧困戶的第一戰線上。
如今終於成了三過家門而不入,一心隻為黃賭毒的人類觀察樣本。
而火淼的出生,又為火父罄竹難書的功績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家暴。
可能是相信人們常說:沒有挨打的童年是不完整的童年。
作為一個恪盡職守的父親,貼心的給了火淼一個完整的童年。
而在父親除了打就是打的教育下,火淼似乎被貫通了任督二脈,不僅肉質變得勁道Q彈,一身反骨也狂野生長。
主要特征表現在,那張與父親完全相反的臉,雖然用美若天仙來形容男人不太合適,但客觀來講,若不是火父還保留著最後一絲人性,火淼極有可能童貞不保。
最關鍵的,還是從小就展現出的那一騎絕塵的做題天賦,對於知識上的饑渴簡直比牲口還猛咧。
然而在他高中畢業時,不知是不是祖上四世三工的血脈突然覺醒,火淼他棄學了。
在反複鑽研了諸如丁真、阿giao等成功人士的奮鬥秘訣後,火淼他悟了——
萬般皆下品,惟有流量高。
上學?上學能掙幾個子兒?爺們兒趁著年輕早進富士康深造個幾年,直接領先同齡人一大截,那我的福分還小的了?
眼看這個天棄之子已經半隻腳踏進富士康大門。
然而——
就在火淼摩拳擦掌,在下坡路上猛踩油門時,那個與他相侵相礙了十來年的老爹,物理上的一腳踹的他改正歸邪。
要說火父這是大徹大悟良心發現,那屬實是對老人家的冒犯了。
作為一個將不幹人事作為人生信條的虔誠教徒,怎會在不惑之年浪子回頭呢?
前半生都在望父成龍的火父,事到如今才發現自己的放養式教育竟有如此成效,他作為監護人,很有義務撈上一筆。
那天,火父很冷靜的與他談了很多,言簡意賅的總結下——
“兒啊,爹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想追求自己的夢想我不反對,所以我給你兩個選擇。”
“一,你好好去上學,畢業做爹的搖錢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