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住處不太平(1 / 2)

火淼清楚的聽著自己的心跳,蔣鬱香的這席話讓他不斷地追問自己內心。

……

車子陡然停下,打斷了他的思緒。

周圍萬籟俱寂,沒有住戶,隻有連成片的花草平院。一座裝潢華麗的三層別墅在團團紫陽花的簇擁中拔地而起。前庭是成片的花卉,大概有兩個籃球場大的花海中,全是紫陽花。

雖然屋內燈光璀璨,屋外花草連天,可火淼無法在這裏找到半點溫馨的感覺。

這時,他又突然想到自己是第一次出遠門。

不知為何的想到了那個一直想逃避的家,還有現在孤身一人在家的母親……眼前的壯麗顯得令人生畏。

又想到父親一毛錢都沒給自己,就把他留在了無一熟人的異地,心中的不安愈發的強盛,忽然變得膽怯起來。

他開始擔心起蔣鬱香家暴的丈夫,由於自己的經曆,他對這種事很敏感。

推開了門,空曠的客廳每一處都無不透露著奢華素雅的莊重,許多火淼未曾見過、不知其名的陳設又為屋子增添了堂皇。

但就是這種氣息,讓火淼無處落足,感到難以呼吸,甚至懷念起了自己那個幾平米的小家。

房間裏除了他們二人,隻有一個男子,想必就是蔣鬱香老公了——

他身著睡衣,身材高大,光看麵相很惹人親近,而且他在看到二人後殷勤的端出已經做好的飯菜,並且對於火淼的到來毫不抗拒,熱情的邀請入座。

這讓火淼有些吃驚,他以為家暴的人全都是自己父親那種不修邊幅,天天酗酒的賭棍。

光憑第一眼,他對眼前這個男人甚至有些好感,一度懷疑是不是他們之間有誤會。

接下來的飯桌上,男子也一直待人親切,時不時對著蔣鬱香噓寒問暖,似乎無微不至。

反倒是蔣鬱香對於男人則是有些愛搭不理,冷臉相待,一直隻跟火淼搭話。

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起碼他所擔憂的看來是沒問題了——這裏沒有像自己老爹一樣的人。

火淼放下了戒備,與蔣鬱香相談甚歡……

“弟弟,要不要跟姐姐睡?”蔣鬱香開玩笑的調戲了一下火淼。

果然引得火淼麵紅耳赤,不敢搭話。

然而氣氛似乎一片祥和時,飯桌對麵的男子突然拍案而起。

這突兀的一聲嚇到了火淼,他看向男子時,對方已經怒目圓瞪,似乎沒有任何預兆的就突然發難。

男子一把掀翻桌子,滿桌的佳肴全都散落在地,火淼被嚇呆了,這種突如其來的暴怒讓他想到了父親,卻又不大相同。

父親打他總是有預兆的,一進家門就能看出他臉上的不爽,或者是滿身的酒味。

但他不一樣,變臉比翻書還快,而且一發怒,就是歇斯底裏。

他踏過滿地橫流的飯菜,目眥欲裂的掐住蔣鬱香的脖子,並對她嘶吼著質問道:“看不起我就看不起我!還拿這種小癟三來氣我?”

他蔣鬱香臉上的表情逐漸痛苦。

“為啥不肯搭理我?昨天的矛盾非要帶到今天?”

“你帶這個小癟三過來就是為了讓他看我笑話?”

他又對著已經翻倒在地桌子猛踹了一腳,咬牙切齒的瞪著火淼:“小賤人!”

火淼愣住了,好像看到了自己父親的身影。

他恍惚了一瞬,看到蔣鬱香在黯然哭泣。

賈汶又突然變了臉孔。

喘著粗氣鬆手,而且當即跪倒在蔣鬱香身前,哭喊的聲音比蔣鬱香還響。

“我愛你……鬱香。我隻是怕你不愛我了。”他的臉埋進在蔣鬱香腿上,在自己造成的傷痕前放聲大哭。

“我愛你!等我出名了,我一定好好對你,你別怕……”

蔣鬱香從始至終一言不發,隻是默默抽泣。

火淼也看愣了,他手裏的筷子還夾著菜,瞠目結舌。

這樣都不肯離婚?你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賈汶哭了很久後,自己默默的回了房間,直到最後還在不停的說著我愛你。

房間裏的安靜讓火淼感覺呼吸都不暢快,蔣鬱香小聲啜泣的聲音震耳欲聾。

又過了一會兒,她擦掉兩頰的淚水,對火淼難怪歉意的一笑。

然而這卻讓火淼感到心疼——這樣的情況他再熟悉不過——與自己的母親一樣,對於痛苦的麻木,能讓她們迅速地吞咽下一切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