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live,we love,we lie——嘟嘟嘟嘟嘟……”
耳邊傳來手機電話鈴聲,我略微皺眉,關閉手中正在工作的微型角磨機並把它放在一邊,用濕巾擦了擦手之後去接電話。
“喂,小峰,這麼久才接,在做什麼呢?”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男聲。
“桑博?沒什麼的,就是在工作而已。”我用手輕輕撫摸著桌子上那根有切割打磨痕跡的無縫鋼管,漫不經心地回答,“你打電話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明知故問,”那個聲音“嗬”了一聲,似乎對我的詢問感到有些不滿,“還能有什麼事,就是你的那個複…咳,暖心服務名單上的倒數第二位,我已經叫人處理好了。”
“視頻發你了,自己看吧。”
“嗯,”我打開聊天軟件然後查看起桑博發來的視頻。
但那個視頻還沒播滿半分鍾就被我關閉了——原因無他,視頻內容相當相當重口以至於不堪入目——至少對我來說。
“被弄成這個樣子,那家夥以後估計都沒臉出門見人了,”他的語氣中流露出明顯的嫌惡和難以置信,“嘖嘖,你小子,不說報複心,單論惡趣味程度就比常人高上兩三個層次。”
“哦”,簡單回應一聲,我從抽屜裏找出一個小冊子翻到最後一頁,隻見那一頁的上半部分貼著一個身體壯碩的男人的全身照,旁邊寫著“肌肉男健身房被癡漢盯上藥暈,換上不知火舞cos服雷普後‘拋屍’街頭”。
然後我用紅筆鄭重地在上麵打了個勾。
接著我默默地放下小冊子,看著最後一頁的下半部分,那裏貼著兩張照片,左邊是一張麵容瘦削,留著絡腮胡,身材修長的年輕男人的照片,他的臉上被畫了個鮮紅的簡筆骷髏頭。
而右邊則是那個男人和兩個小女孩的合照,隻不過他的樣子變了好多——引人注目的絡腮胡已不見,臉上卻多了些許滄桑,也多了些肉,就連腹部都隱隱鼓起有些啤酒肚的趨勢。
那兩個與他同框的小女孩,大的那個已有十三四歲的樣子,臉上洋溢著青春活力的氣息,小的那個看起來或許還不到十歲,一隻手牽著爸爸的大手掌,另一隻手對著鏡頭比著“耶”的手勢。
她稚嫩的臉上綻著笑容,小孩子特有的,天真爛漫的笑容。
“好了,接下來隻剩下最後一位了,”桑博不顧我的沉默,直接開口問道:“你還是決定放棄原計劃,按照最新修改計劃執行嗎?”
“嗯,”我深吸一口氣,在心裏做出了最終的決斷,並以口頭形式傳遞出肯定的答複,“就按照最新修改計劃執行吧。”
“喲,還挺高尚呢,平時的你不是心眼小到連被人踩了一腳都要想辦法踩回去嗎?”電話那頭的桑博一下子就樂了,毫不掩飾語氣中的戲謔。
“這不是高尚不高尚的問題,”我語氣平淡地回應道,絲毫不把他的譏諷當回事,“這事關原則,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攪和進這件事,尤其是什麼也沒做錯的小孩子。”
“你就嘴硬吧,別以為我不知道……”
桑博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另一邊的我卻嘴角勾起,臉上擠出一個病態的笑容打斷道:“而且,社死,難道不也是一種死亡嗎?”
說著我的目光下移,放在了右邊照片旁的一排字跡上:
“手機植入病毒,公共場合最大音量不間斷播放鈣片視頻(必須兩個女兒都在身邊!!!)”
“……”聽完我的話,那個叫作桑博的男人才恍然想起我以另一種更惡心更沒有人道的方式代替了原來計劃中的成分,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