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夕陽緩緩西下,門外金色的夕陽斜斜映射,那光芒竟有點令人眩目,透過門窗縫隙調皮的鑽進內室,映照在唏兒蒼白的臉上竟像渡上了一層淡金色,美麗的不真實。忙完朝政後,回到內殿陪她的月焱看著這一幕,愣愣的瞅著她,意忘了走進去。

雪白的肌膚在夕陽下晶瑩剔透,一層美麗的光芒在她周圍靜靜流淌,就像一個誤落凡塵的仙子,隨時都有消失的可能。

如果不是左臉上明顯的疤痕在時刻提醒他,她隻是他的唏兒,不是什麼仙子,否則他一定會如驚弓之鳥般擔心仙子隨時會離開他。

一陣輕風吹過,月焱斂了斂神,走到床榻前坐下,輕捧起她的臉,此刻,他好想感謝為她烙上疤痕的獄卒,如果不是這塊疤痕,他隻會在她的麵前自慚形穢。月焱自嘲的笑了笑,曾幾何時,除了心底深處的那個小小身影,從未將女人放在眼裏的狂妄霸氣的他,在心愛的女人麵前,竟像個無知的少年,羞澀而不知所措!

唏兒,我這樣傷了你,會不會恨我?

……恨我?

一定會吧!我不顧你的意願,執意得到你,得到你之後卻又出言不遜羞辱你,你恨我也是應該的,可是我寧願你恨我,也不要你這麼靜靜的了無生氣的躺著。

唏兒,為什麼當年你沒有來,我等了很久,直到最後餓暈了,被隨從找到帶回,第二天醒過來,我就派人去那片樹林找過,那兒唯一的一戶人家,已是人去樓空,雖然我不明白當年發什麼了什麼事情,可我想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從那以後我就發誓,一定要把你找到,好好照顧你。

我曾經設想過和你再次相遇後的很多種情形,可是我沒想到的是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麵,真的太出乎我的意料,再後來接二連三的事出來……

“皇上,該用晚膳了。”常喜走進來對月焱恭聲請示道。

月焱回過神,抬眼看了看窗外,最後一抹夕陽早已落下,夜色已經暗沉,房間內不知何時點上了燈,他回頭淡淡的吩咐,“嗯,先把唏兒服用的湯藥端上來,朕先喂她喝了再用膳。”

“皇上,湯藥已經端上來了。”常喜把端來的湯藥遞到月焱手中,平靜如常的神色已不如第一天那麼驚訝,似乎已經習慣皇上的用心,早已準備妥當。

月焱侍候她這麼多天動作也已熟練很多,再加上她現在已經不用以口相喂,不多時,一碗湯藥很快喂完。月焱替她擦掉嘴角遺留的藥汁,在蒼白不見血色的嘴唇上輕輕的印下一個吻,唏兒我一會就回來!心中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

月焱淨過手後,正準備用膳,一個小太監突然走進來稟報,“啟稟皇上,二皇子求見!”

月焱一愣,隨即瞅了瞅常喜,像在詢問常喜,他怎麼來了?常喜也露出驚訝的表情,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

“宣。”

月離輕快的走了進來,烏黑如墨的長發被玉冠輕輕束起,吹彈可破的肌膚中鑲嵌著一枚鮮紅粉嫩的嘴唇,明眸如星光芒萬丈,真是一個罕有的絕世美人,幸虧上英挺的劍眉讓他多了些男性的剛強,再加上身材比一般女子高挑,不至於過於陰柔讓人誤認為是女子。

今天一襲白衫,飄逸俊秀,更突顯了他無與倫比的氣質——尊貴典雅。

月焱雖身為他的兄長,知道他是男人,可仍為之眼前一亮,月焱知道他很少出來走動,一來,很多人誤認為他失去帝位而鬱鬱寡歡,二來,他不喜歡別人老是議論他過於漂亮的長相。不免起了興致調侃道,“離兒,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有空上朕這裏來,真是天要下紅雨哦!”

月離心中一暖,離兒!

他還叫他離兒,一如小時候一樣!

月離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輕聲問道,“離兒想和皇上一起用膳,好嗎?”

“好啊,離兒難得願意出來走一走,朕自然是求之不得呀,來,快坐下。”月焱忙示意他坐下。

期盼的星眸頓時流光溢彩,他選擇離他兩個位子的地方坐了下來。“來人,快為二皇子添置碗筷。”語畢常喜已經把碗筷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