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個,桑寧遠恨得直咬牙,完全不理會她示威的話語,隻抓住他關心的問題道:“是呀,你不提醒我,我都忘記你有多能幹了!那些幫助過你的人,個個都是好樣的吧?慕容子墨、上官仕,是不是還有桑瀟風?”
這話,越說越不對勁,明明她在談正事,他的口氣卻酸不溜就,像是情侶之間在鬥嘴。
舒悅凝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表示自己很頭疼:“我不想做這些無謂之爭,你出去吧,待天亮後我們朝堂上見。”
見她神色疲倦,桑寧遠沉默片刻:“也好!你歇著吧!”說著,他起身離去,走出五步的樣子,忽然又駐了足,扭頭看她:“你是因為擔心孩子才從我身邊逃離的嗎?”
舒悅凝愣住,想想,點了點頭,這確實是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雖然不是全部的原因。
“你為何不跟我說實話呢?”他問。
“說什麼實話?”
“說你很在乎這個孩子,把它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說了,你就會放過它嗎?”
“或許會吧,如果你真的求我。”
“嗬……”她笑,笑聲冷清,表情僵硬。
“對了,聽桑遊說你願意用我的皇祖母來換柳綠的屍首?”
聽到柳綠二字,舒悅凝立刻打起精神:“是!”
“那如果,我給你一個完整的柳綠呢?你又該拿什麼來換?”
舒悅凝圓睜了雙眼,喜悅如脫韁的野馬狂奔而來,她嘴角抑製不住的放大,再放大:“你是說、你是說你沒有、沒有殺她?”
桑寧遠見她笑,自己也笑起來:“凡是背主的死士,都該五馬分屍!但我記得,我早將她給了你,你才是她的主人,她幫你逃跑,不算是背主!當然用不著死!”
“那她……”
“不過,小爺得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叫她也叫天下人都知道得罪小爺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這話,讓舒悅凝的心重新高懸起來:“你把她怎麼樣了?”
“一百鞭子而已,身為死士,她受得住!現下正在宮外等著你的召見呢!怎麼樣,想好沒有,要用什麼將她換回去?”
“你要什麼?”
“什麼都可以嗎?”
舒悅凝思考良久,不答他的話,隻問:“你到底要什麼?”
“嗬……看把你給嚇得……放心吧,小爺不是強人所難之人,尤其是對小爺喜歡的女人!”
舒悅凝的臉,不由自主的紅了,倒不是她太稚嫩,而是他說話時的專注眼神和深情語氣太過誘人,縱使心不動,她也難免會受影響。
“你不是說用皇祖母換柳綠的屍首嗎?現下,我還要你用皇祖母換柳綠這個活人,怎麼樣?”
她回神,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怎麼?不相信小爺?小爺幾時騙過你?”
確定他不是在說笑,她忙點了點頭:“好!”反正,太後現下已經是個無用之人,她本就打算將她送到桑寧遠身邊,如今桑寧遠主動提出交換,她自是欣然同意。
“相信你是個講信用之人,柳綠就等在你的殿門口,你喚她進來就是!現下,我可否到泰安宮去看望太後?對了,聽說襄陽王府已經被查封,我暫時無住處,不知可否在泰安宮中留宿兩宿?”
比起能馬上見到柳綠,桑寧遠提的這些事情都不叫做事兒,至於宮外男子不得在宮中留宿的規矩,反正今上已經不在,就權當是個屁吧!
她當即點了點頭,頗有幾分著急:“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隨意吧!”
看出她眉宇間的不耐煩,桑寧遠聳了聳肩,不再耽誤,轉身離去,隻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一張臉沉如水,眼眸冷得可以凍傷人。
待他一走,舒悅凝忙命人宣柳綠進來,當看到柳綠是被人抬著進來的,她猛然間意識到,桑寧遠的小小教訓是何其嚴重!
她當即離開軟榻,走向擔架上躺著的柳綠:“你疼嗎?”
柳綠臉色不好,嘴唇煞白,卻強撐著頭望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不疼!這點小傷,對於我們這些死士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
舒悅凝想問她最近是怎麼過的,想說以後會好好待她,但見她眼底的疲倦,還有染上血漬的薄被,她唯有將想說的話頭吞下去,轉而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回你以前住的房間裏休息吧!那裏,我每日都命人打掃,和你走之前是一般模樣的。有什麼話,我們以後再說!”
柳綠點點頭:“主子也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