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在改學生的日記時,突然發現一部分學生的日記中有一些特別精辟的句子,比如說昨天邢菁菁同學的“人與人的差別就在於自控力”。我心念一動,與雍海濤商量,能不能在教室裏讓學生把這些精辟的句子貼出來,並署上姓名。這樣,對自己、對別人都有一些促進作用。雍海濤也覺得這個方法很好,我們決定采用。
李欣在日記裏麵回顧了昨天我發火的情景:
今天中午突如其來的一個集中使我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我們的宿舍生活被評為了黃旗,自然這裏可能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比如說我們宿舍經常較晚熄燈,故造成早上不能及時起床。又如我帶零食來學校在同學間造成了一定不良風氣,總之這些我都會加以改正,相信以後會做得更好。
另外中午老師還向我們講述了自己的學習,相比之下,我頓時覺得非常羞愧。因為平時在學校中時間抓得不太緊,而回家後反而更放鬆了。在家一天的學習還不如在學校半天的學習效果好,真是慚愧。所以我今天反省了一下,決定應該更加好地利用時間。晚自修我利用一節課時間集中精力背了5篇課文,用功程度為80%也差不多了,以後我一定會效率更高的。
李欣是一個很好的同學,我的那通發言其實不是針對他,而是針對另一些學生的。但是當眾隻講現象不講人的批評常常會取得這樣意外的效果。我一笑置之。
由於每天都要寫日記,並且從昨天開始,每篇日記都有字數要求,一部分學生開始寫與集訓無關的一些內容,比如陳冰冰寫了動漫,而另一位我曾經表揚日記寫的很認真的吳怡,則交上來一篇很深刻的日記:
有一段時間,我很厭惡生活,那時我碰到了一些挫折,心情特別灰暗。有一次,我和父親公司的一些員工在一起,我問了他們一個很簡單但是又很複雜的問題,“人早晚都要死,而死後得到的卻隻是別人對你的評價,無論好壞,對於已死亡的你來說,已沒有任何意義,那麼,人活著究竟為什麼?”其中一個人給了我一個很簡單的答案:“人活著是為了讓你的死亡過程更加精彩。”我聽後愣住了,這個答案出乎意料。當晚我躺在床上時,反複想著這句話,覺得很切合實際,又很虛幻,卻剛好擊中了我叛逆的思想,讓我無言反駁,很順理成章地接受了,並且還改變了我那種悲觀的思想。我每次想起他這句回答,都非常感歎,以至於到了“崇拜”的地步。現在我對人生充滿信心,可能就源自於他的一句回答。
關於死亡的問題每一個到了這種年齡的孩子都思考過,而且肯定還不止一次。這個人的回答確實不錯,但是也還沒有精辟到讓我“崇拜”的地步。可是,小孩子的想法有時是很奇怪的,因為這句話他可以改變人生態度,我就在想,這個話為什麼不是我們老師說出來的呢?
生死之道,很難參透,原本就是孩子成長過程之中一直在思考的問題。我以前曾經看到過有人呼籲對中學生進行死亡教育,當時還有點不以為然,現在讀了吳怡的日記,卻一下子警醒。學生關心的問題就應該是教育關心的問題,難道不是嗎?
郝誌遠前幾次的周記都很短,在限定了字數之後,一下子就寫出一篇很好的日記來:
不是應通過集中注意力來背書,而是應通過全身心的投入來集中注意。隻有把心思全放在背書上,才能做到集中注意。下午,我來到圖書館背書,以為會安靜些,不想高中部的同學們也在圖書館搞活動,對麵不時傳來說笑聲,把我背出的句子打得支離破碎,嚴重分散我的注意力。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分心,可怎麼也沒用,我想,除非我是聾子,不然怎麼可能聽不到他們講話。一段時間內,我不停提醒自己不要理會他們的聲音。到最後,我再沒辦法了。不管了,硬著頭皮背吧。一段艱難的背誦後,我的注意力逐漸轉移到書本,到後麵竟忘了有人在講話。這讓我明白,注意力不是一下子就能集中的,而是一步步達到忘我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