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之前給人打電話或者按門鈴的人是討厭的,早上八點之前給人一邊打電話一邊按門鈴的人是必須遭雷劈的,季堯就是這種必須遭雷劈的人。
蘇洛的臉還埋在枕頭裏,扒拉著將手機放到耳朵邊上,聽見一聲咆哮震耳欲聾:“開門!”
閉著眼睛摸開門,發現門外壓根就沒人,可手機裏的人還在吼:“給爺開門!”
撫額靠在門框上:“門外邊沒人,你在哪?”
“爺在你樓下!”
於是終於發現門邊上的視頻對講原來也在響,拿起聽筒看見季堯一張大臉占據了幾乎整個屏幕,而在右下角堪堪還有半張臉。
“蘇小姐,季先生說是您的……男人……”
蘇洛當年買房的時候,售樓的小姐一直強調他們的物業雖然比其他的小區貴一塊錢,但英國管家式的服務絕對是別的小區不能比的。蘇洛沒體驗過英國管家的服務是什麼樣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季少那一溜的11111的車牌和他一貫爺天下第一的作風下,那個保安竟然還能跟他到樓下,沒有在他的威脅下把樓棟的門打開,那多出來的一塊錢花得也不算太冤。
門打開的時候,小保安哭喪著臉問:“蘇小姐需要我上去嗎?”眼見著季堯就要抬腳踹人了,蘇洛趕緊說不用了,小保安聽了這話一溜煙跑得就沒影了。
蘇洛的房子是一梯一戶,又在頂樓,昨天夜裏看片子看得晚了,等到季堯興衝衝的推開虛掩的門時,她已經窩在床裏幾乎又快睡著了。
外麵天已經大亮了,而完全遮光的窗簾下,整個屋子裏還是伸手不見五指。季堯借著微弱的樓道燈摸了半天沒摸到開關,然後聽見啪的一聲。
季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房子,幾乎有兩百平的房子,除了廚房以外所有的牆都被敲掉了,包括浴室都是開放的,用稀疏的珠簾隔開,其他的地方全部鋪著白色的毛絨地毯,簡單的幾件家具也都是白的,除了水藍色的床。這本來應該是個複式樓,中間的隔層也被敲掉了,無數支純白的小燈密布在高高的天花板上,這些燈雖然多,但依舊不夠亮,就好象永遠不能指望星星能夠讓黑夜變成白晝。
當然,這其實是蘇洛埋在枕頭裏摸錯了開關,迷糊的坐起來,伸長手在床邊上又摸了摸,把主燈開了,看見了穿著皮鞋踩在她白色地毯上的季堯。
“什麼事啊?”蘇洛的語氣多少有些不耐煩,大清早的被人吵醒,誰都不會愉快到哪裏去。
季堯從來沒有見過蘇洛睡醒的樣子,因為蘇洛醒得總是比他早。所以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手感極好的黑發像雞窩一樣被她頂在頭上,惺忪的眼睛裏迷茫而疑惑,被子從右肩搭到左臂下,露出半邊誘人的鎖骨。
他敢用精神飽滿的小JJ賭眼前這個女人什麼都沒穿。
蘇洛的腦子這一會子雖然還有些遲鈍,但季堯的襯衣被丟到她的白色地毯上時,她馬上就知道這個流氓想幹嘛了。
她不明白的是,為毛這男人不能先脫掉鞋,在白色地毯上踩出兩排黑色的腳印是不是能讓他產生更多的成就感?
季堯終於還是在上床前脫掉了他的鞋,畢竟如果不這樣他沒有辦法脫掉他的褲子。而等他扯開蘇洛的被子時已經是一絲不掛了。
然後他悲劇的發現自己的小JJ輸了,因為蘇洛居然還穿了一條內褲,當然,這件事他不會告訴任何人,並馬上把它忘記了,畢竟那條內褲下一秒就不複存在了。
季堯和蘇洛都覺得,不管什麼事情,上完床再談也不遲,反正話什麼時候都可以說,感覺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有。
而且像自己這樣有思想,有頭腦,並且立場堅定的成年男(女)人,絕不會因為前一刻是不是跟誰上了床就會產生決策上的偏差。
事實上,但凡有如上想法的人,都不是腦子多清楚的人。不然怎麼會在嘿咻嘿咻完了以後才發現原來房門都沒關呢?
季堯依舊是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摸著床頭的開關看著天花板上燈變出各種各樣的組合,然後居然還發現了傳說中的北鬥七星,他樂此不疲的玩了小一刻鍾之後跟從浴室裏走出來的蘇洛說:“你有夠無聊的,是不是天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一個人在玩。”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你無聊可以找爺,爺隨時奉陪。”
“行啊。”
“你說話的時候就不能看著爺?”
“對不住了,今天趕時間,沒空看,改天再好好看。”
“爺在這裏,你有什麼事比爺還大?”
“爺是大,那這會子不是也萎了麼?”
季堯聽了這話從床上蹭的一下跳了起來,蘇洛這邊趕緊伸手製止:“開玩笑,別當真。今天真有事,我碼頭那邊的店租下個月到期,約好了今天談續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