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吧。”靈鳶勾唇,接過碗,一口接著一口的吞咽,動作不慢不快,但很快一碗就見底了,卻吃不出是什麼味道來,小善子就在旁邊看著,看著靈鳶一臉淡然的吃著,卻食不知味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
畢竟皇上給的傷害太大,讓這樣一個倨傲的女子,一時之間,根本放不下。
“娘娘還要再吃麼?”小善子接過碗,忍不住問道。
“不用了,你早點休息吧,本宮有些困了。”靈鳶自稱本宮的時候,那是她自我防衛的一種姿態。
粥裏可能放了一些安眠藥,或者是剛剛她喝的那碗湯藥的藥效發作了,靈鳶感覺有些困意。
“娘娘好好休息……”小善子聞言點頭,端著碗離開。
濃烈的困意瞬間像靈鳶傾襲而來。
靈鳶來不起換下衣物,便趴在案幾上睡著了。
夜深深。
紫衣男子蕭索的身子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鳳棲宮。
略微蒼白的俊顏看著趴在桌上,睡得並不安穩的女子,俊臉上閃過微微的心疼。
不會讓你窒息,卻讓你難過。
夜軒寒動作輕盈的將女子抱到床榻上,看著這半個月來,不斷瘦弱下去的小女人,他內心不斷的掙紮著。
夜軒寒手上拿著剛剛截下的信箋,唇瓣苦澀的一笑。
剛剛她答應小善子的話,不過是敷衍他而已,這女人對自己,還真是一點餘地都不留。
下了狠心,就如此絕決,一點機會都不給。
鳶兒,就這樣驕傲的活著吧。
你都不知道,這樣的你多麼動人,脆弱不適合你。
夜軒寒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半響之後,退下靴子,微微運功讓自己的身子暖一些,這才躺上鳳榻,將女子抱在懷中,靈鳶翻動了身子,十分自然的在他懷中尋覓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嗅著男子身上淡淡的草藥味,女子緊皺的眉頭,也因此稍稍舒展開來。
夜軒寒見狀終於勾唇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小女人在他懷中沉沉睡著,直到深夜,直到天明。
靈鳶的寢宮外,一樣有兩個男子守候在黑暗處。
皇後以為皇上已經撤了對她的保護。
其實他們一直不曾離開過。
隻是藏的更加隱蔽了而已。
第二天,靈鳶早早便醒了來,精神感覺好多了,對昨晚發生的事,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今日,她必須將遙兒救出來。
剛剛打開房門,便見到比她更早的小善子已經在門外候著很久了。
見她一副要出門的樣子,連忙道:“娘娘,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睡不著,就醒了,你在這兒候多久了?”靈鳶皺眉,對小善子寸步不離的行為感到鬱悶。
難道她看起來是個想不開的人麼?
“奴才很早就醒了,就怕娘娘找不到人。嗬嗬。”小善子傻傻的笑道。
他絕對不會說,是皇上這麼讓的。
“那走吧,隨本宮去把遙兒要回來。”靈鳶聞言不予評置,淡淡睨了他一眼,如是道。
“娘娘知道遙兒姑娘在哪兒麼?”小善子聞言頷首點頭,似乎也知道這事不能拖。
遙兒姑娘現在置身何處?生死文明,娘娘自然會擔心的。
“找夜軒寒要人,本宮現在還是皇後,要回自己的宮女,難道他要這樣關著遙兒不成?”靈鳶聞言勾弄起一個嘲弄的弧度。
“奴才知道,但是娘娘要把早膳和藥吃了再走。”小善子聞言堅持道。
“嗯。”靈鳶點頭,沒有疑義。
小善子見狀笑了,隨著靈鳶一起去了前堂。
依舊是那副樣子,靈鳶吃的快,也不挑了,隻要小善子準備的,不論是食物還是湯藥,她想也沒想的照單全收。
“娘娘,慢點。”小善子站在身旁看著,看著十分配合的靈鳶,滿意的點了點頭。
“走吧,這個時間,那男人,應該已經下了朝了。”靈鳶優雅的擦拭著唇瓣,壓下口中的苦意,並沒有問小善子要蜜餞。
她不知道太醫給她開的什麼藥,第一遍苦,第二遍更苦。
靈鳶感覺自己膽汁都要被苦麻了。
“娘娘,吃個糖壓一壓吧,奴才跟太醫要的,吃了就不苦了。”小善子善解人意的從懷中掏出一顆糖來,遞給靈鳶。
“不苦了,再甜的糖,壓得住嘴裏的苦,也壓不下心裏的苦。”靈鳶淡淡的撇了那顆精致好看的糖,依舊拒絕道。
糖衣炮彈最是傷人。
某人也曾用甜言蜜語,騙走了她的全心全意。
什麼命可以給她,什麼後宮三千之餘她一人,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
那男人那天晚上根本沒有答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