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前。
豐親王府。
“爺兒,天色不早了,要不要讓人掌燈?”天色漸暗,豐親王府內,卻未掌燈,而這,則是他們爺兒特意吩咐過的。
“不必了。”夜德豐一身紅緞子,懶懶的躺在暖榻之上,似乎很喜歡這種籠罩在黑暗之中的感覺。
“可是爺兒,軒帝命人來傳旨,希望爺兒能夠進宮一趟,說是有事相商。”自打三個月前,軒帝帶回一個酷似子寅姑娘的皇後娘娘之後,爺兒好像就不太喜歡進宮,也不出門了。
“不用了,讓人回話,有什麼‘東西’需要本王照看的,就直接送到王府上,本王近日,不喜出門。”豐親王似乎料到夜軒寒會要求他做什麼,薄唇似笑非笑的勾起,那雙眸子在黑暗之中,亦正亦邪的閃爍著,永遠無法讓人猜透他的心思。
“是,爺兒。”見狀,洛戊不敢違命,隻好領命。
黑暗的環境,隱去了他們家王爺妖孽般的容顏,也隱去了他的所有表情,身處此境,讓洛戊皺起了眉頭,爺兒這到底是在打的什麼啞謎?
“怎麼?你還有話沒說?”即便是黑暗之中,洛戊那微妙的心思,還是被某王爺識破若有似無的勾唇,語氣依舊懶懶的,卻徒然讓人生起幾分畏懼來。
“這……爺兒,奴才聽聞皇上似乎有意退位,讓周歲小兒登基,這事更古未有,是不是有違天命?”洛戊猶豫了一下,黑暗中隱約能夠看見的高大身影,似乎而已想象的到,此刻他被一雙亦正亦邪的眸子盯著。
但他還是要將心中隱藏了好幾天的話,說出來。
“所以呢?”某王爺聞言,輕聲笑了出來,聲音低沉而邪魅,卻始終帶著點漫不經心,仿佛不論聽到什麼消息,都跟他無關一般。
“王爺,小太子才不過周歲,甚至未能啟唇說話,皇上這樣突然的舉動,隻怕會引起舉國上下動蕩不安,所以屬下認為,皇上可能也是顧慮到這點,才讓爺兒進宮商議的。”說到底,某侍衛還是不忘要勸他們家爺兒進宮麵聖。
“嗬嗬,洛戊,你跟了本王幾年了。”
“爺兒……”聞言,黑暗之中,洛戊臉色一變,某王爺依舊是笑,語氣也沒有任何不對勁,而他為何,卻聽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意味來?
王爺為何如此一問?
“五年有了吧?”洛戊並未回答,然而,某王爺似乎也不惱,反而是自己開口解答了自己的問題,隨即像是陷入了回憶一般。“五年前,軒兒還是十六歲的少年,時不時的需要本王進宮輔政,如今卻也長成七尺男兒,甚至殲滅蕭離兩國。這時間,過的可真是快呢!”
“爺兒!”聞言一怔,聲音微微顫抖。
還是,被發現了麼?
“你知道,本王為何會升你為王府侍衛統領麼?”某王爺勾唇,笑容愈發燦爛邪魅。
“王爺!”洛戊倏地跪在地上,似乎確定了自己心中的預感!
王爺在五年前,便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起來吧,本王既然容得下你五年,自然也能容的你未來五十年,畢竟,這些年你為本王,還是處理了不少瑣事。”某王爺用嘉獎洛戊的口氣似的訴說著,語氣懶洋洋的,卻讓人不由聽了虎軀一震,頭皮發麻,牙床微顫。
“洛戊萬死不辭!”洛戊聞言,眸中閃過複雜,隨即單手撐地,咬牙說道!
他確實是五年前,皇上送到王爺身邊的!
他還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從未暴露過自己的身份,沒想到,從王爺第一升他為侍衛統領開始,就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那不是,他進王府的第二天麼?
他還以為,自己會被王爺看中,純屬僥幸。
如今看來,這份僥幸,也是爺兒故意給的麼?
“下去吧。”某王爺對這樣堅真的誓詞似乎並不以為意,擺擺手,兩句話說不完,便讓人滾了,似乎自打某人從他身邊逃走之後,變少了逗弄人的興致。
“爺兒,洛戊鬥膽一問。”洛戊始終想不明白,自己是什麼地方敗露,以至於進王府的第二天,就被識破了身份。
而王爺,又是用什麼樣的心態,將他安置在自己身邊?
“嗬嗬,本王看著長大的侄兒,豈會不知道他想什麼。身為帝王,本王很高興他有這點覺悟。”聞言,原本交流意願不高的某王爺,挑了挑眉,薄唇勾起醉人一笑。
十六歲的少年帝王,小心應付任何人,不敢相信任何人,能夠在那樣一個年紀,就能夠不動聲色的將人送進他的王府,若是他拆穿了,豈不是讓他那侄兒,覺得他這個做皇叔的,不夠厚道了麼?
“屬下明白了,屬下告退!”聞言,洛戊胸口頓時一陣涼,爺兒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讓皇上安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