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睜開眼,發現自己跌坐在路邊,一個男學生模樣的人,正一手抱著自己的肩膀,一手掐自己人中,口中不停地叫喊:“同學!同學你快醒醒!”
蘇遠伸手把掐自己人中的手打到一邊,問:“我這是怎麼了!”
那男學生見蘇遠醒過來,頓時鬆了口氣:“同學!我不是故意的!我剛路過,不小心蹭了你一下,結果你就跌倒,昏過去了!我這……”男學生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要不,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男大學生嘴裏小心翼翼的說著,眼中閃過無奈和鬱悶。
誰能想,好好的走著路,擦了一下對方,對方就跌倒昏厥了呢?這要去醫院檢查一通,可得花不少錢。
蘇遠看了看手臂一直攬住自己肩膀的男大學生,開口問道:“你從哪過來的?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就從那邊過來!”男大學生往身後指了指,然後繼續回答,“你不是朝那邊鞠躬嘛,我看到你鞠躬之後就站在這兒不動了。然後我從這兒走過來,有個騎車的從這邊過,我就往你這邊靠了靠,蹭了你一下。”
蘇遠看著男大學生指的的位置,若有所思,他推開對方,起身:“醫院就不用去了,我這就是低血糖,頭暈一陣就好了!你忙你的吧,別管我了!”
一個敢扶人的大學生,蘇遠還是挺欣賞的,他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可以走了。
從這大學生話,蘇遠了解到,自己的身體一直待在路邊,根本沒有進入那巨大的石碑空間。
而石碑空間所見,所感,又如此清晰。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猛然間,蘇遠想起自己剛進入石碑空間,擰自己幾下都感覺不到疼的事情。心頭湧過一陣明悟:看來自己是靈魂或者精神進入了石碑空間,身體被留在原地。
這男大學生衝撞了自己的身體,導致自己跌出石碑空間。
這石碑空間倒地是什麼地方?自己剛才是怎麼進入的?自己的重生和它有關嗎?
蘇遠心裏有好多疑問, 想立刻進行一些嚐試,考慮現在是路邊,實在不宜嚐試進入那石碑空間,萬一身體愣在原地,被車流剮蹭一下,就不太好。
先回家吧!
蘇遠拿出手機,打開網上購物APP,開始一邊往地鐵走,一邊購買自己考慮好的救災物品。
天色漸漸走向暮靄,街上開始出現淡淡的霧氣。灰色的天幕讓高樓大廈變得逐漸模糊。天海大學的“120周年”校慶霓虹燈閃閃生輝,把霧氣都渲染成紅色。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走了沒幾步,手機鈴聲響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的名稱,蘇遠直接接通電話:“喂,媽!家裏怎麼樣,還好嗎?”
“都好著呢!你下班了嗎?這個假期還回不回家?”電話裏傳來熟悉的聲音,聲音溫和,語氣中透露著小心和關切。
來電話的是蘇遠的母親張蘭英,一個農村母親,她打電話總是在晚上,她總擔心打電話的時候蘇遠在上班,怕打擾他的工作。
蘇遠是農村人,父母是地道的農民。沒有什麼錢,也不知道兒子在城市做什麼,但兩人都很愛他。
蘇遠和林雨靜決定定居天海市。父母想把老家的地賣了拿給蘇遠,支持他們倆一部分買房子的錢。
蘇遠拒絕了,一方麵土地根本賣不上什麼錢,把土地賣光了頂多也就相當於他幾個月的工資。另一方麵讓父母把土地都賣了,把父母敲骨吸髓,蘇遠無法麵對自己的良心。
林雨靜的家庭環境比蘇遠更差。同樣是農村人,蘇遠起碼有疼愛自己的父母,有個溫暖的家庭。而林雨靜家有一個整天酗酒打人的父親,她小時候經常淪為父親的出氣筒,身上帶著大小的淤青。
還有一個重男輕女,把弟弟看的比命還重的母親。她從小,連父母的愛都沒有享受過。
能獲得上大學的機會,是父母覺得上了大學之後能收更高的聘禮,賣個好價錢。
所以林雨靜沒有安全感,她在命運旋渦裏竭力掙紮,頑強,肆意,而卑微。
蘇遠知道這些,他願意在林雨靜口幹舌燥的時候遞上一杯熱水;願意在她身心疲憊下班時,為她留下一盞橘燈,為她準備一桌熱飯。也願意維護她毫無安全感的內心,自己不升職維護家庭,支持她升職加薪,讓她覺得自己能夠把控住生活把控住兩人之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