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變暗,霧氣籠罩下天色黑的比平時要快很多。步行街不僅有霧氣遮掩,兩側高樓的投影也籠罩在這方寸之地。
災變前,步行街是五福區乃至整個天海市最燈火璀璨的街道,夜幕隻是夜生活的開始。
現在,電力資源已經開始告急,步行街裏有些小窗裏亮著燈,還拉起窗簾,隻能從縫隙中看到丁點光亮。在高樓大廈的遮掩下,步行街光線晦暗,涼意不斷侵襲著每一個人。
\"LIVE ONER\"酒吧樓頂,蘇遠漸漸轉醒。
他頭劇烈疼痛仿佛有一根釘子從他的頭頂直插進去,在頭腦裏不斷攪拌。
臉上的血已經幹涸了,幹巴巴的貼在臉上,十分不舒服。
甘甜的液體不斷湧入蘇遠的嘴裏,給他身體帶來絲絲的愉悅感,減緩了少許。來自頭腦的劇痛。
又喝了幾口,蘇遠逐漸回過神來,他的眼睛受傷了,看人有些重影。
此刻他能感受到,自己坐在地上,斜躺在別人懷裏,這人抱著自己的頭,拿著瓶子,給自己喂飲料。
蘇遠睜開眼睛,劇烈的頭痛讓他無法忍受,於是又把眼睛閉上。
再睜開!
再閉上!
如此反複幾次,蘇遠終於能承受睜眼帶來的痛楚了。他微微睜開雙眼,就看到山巒一樣起伏的胸部,胸部上方,是白皙的下頜,細嫩的脖子。
“大佬你醒了?”胸部的主人低下頭,看到蘇遠睜開眼,不由開心起來。蘇遠也看到了對方的臉龐,認出這人是在酒吧求自己帶走的那個女人。
“你……你是……”蘇遠緩慢的張口,說話聲有點沙啞。
“我是景瑩煜!大佬你好些沒有?”蘇遠的頭斜枕在景瑩煜的小腹上,景瑩煜一手扶著蘇遠,一手拿著個瓶子往蘇遠嘴裏喂。
她內心在狂笑:哈哈哈!死男人,敢誹謗我!這下落到我手上了吧!這次老娘救了你,我看你還有沒有臉誹謗我!
“這是……酒?”蘇遠的五感逐漸恢複,他從景瑩煜所拿的瓶子裏聞到了酒精的味道。
這女人剛開始讓自己喝的難道是酒?
“是酒啊!大佬,咱們也沒別的東西!”景瑩煜拿著瓶子,在蘇遠眼前晃了晃,“這不是倒黴嘛!大佬你說酒能讓我們逃走!我就去調酒台搶高濃度酒!沒搶過,拿了這瓶!”
景瑩煜又晃了晃酒瓶,接著說:“誰讓我倒黴呢,看錯了!人家拿了高酒精度的跑了,我拿著高糖度的跑了!倒黴不?沒辦法,跑不掉,隻好來找你了大佬!再喝點嗎?”
喝就趕緊喝,別放屁,老娘這保命的酒都給你喝了,容易嘛!景瑩煜內心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吐槽著,又把酒瓶遞到蘇遠嘴角。
蘇遠微微動了動,眼角的血液粘在麵具上,成了一體,有點不適,這時他才意識到,景瑩煜這女人應該是沒摘自己麵具看。
含住酒瓶口,喝了一大口酒。
蘇遠的精神又恢複了些,他竭力雙手拄地,竭力想起身。
景瑩煜趕緊把酒瓶放在一邊,上前扶著蘇遠。
“怕嗎?”蘇遠歪頭,看了一眼這女人,房頂上一片狼藉,六具死狀淒慘的屍體,一隻渾身藍色剛毛,圓桌大小,口器像刀片一樣的藍炎蜘蛛,鐵鉤子一樣的蜘蛛腿被砍下來扔在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