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言在九月的聯合傳媒股東大會正式卸任職務,一身輕鬆的離開溫哥華。
外界揣測紛紛,卻始終無法將其與引咎辭職等原因聯係起來。
蘇靜溪一直美國在準備斯坦福MD的課程,忙的焦頭爛額,沒有時間關注新聞,邊佑自然不會放過,忙不迭的打電話告訴她。
她有些微錯愕,“從沒聽他提起過啊,前些天度假的時候他還一直在忙工作的事情,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邊佑無語道:“看靜言把你慣成什麼樣子?”
蘇靜溪不以為然,反駁道:“你嫉妒?就是把我慣成廢物,他也不會嫌棄我的。”
邊佑哈哈大笑,道:“他當然不會嫌棄你,為了你他連江山都舍得拋棄。”
蘇靜溪不習慣美式烹調,一個人的時候又懶得折騰,她申請那個研究室的席位名額有限,再加上她的科研量不夠,所以勝算不大。她有些惶惶,其實倒未必非得讀MD出來,高學曆什麼也代表不了,但是她好像是鐵了心一樣,一頭鑽進去,拉開了十足的架勢要衝上去。
她每天起的很早,去附近公園跑步回來之後會經過街角的一家點心店。
清晨的空氣幹淨的有些冷冽,附近樹木蔥蔥鬱鬱,這些年,她換過許多地方生活,卻從未像現在這樣安心平靜過。
提了新鮮出爐的羊角麵包出來,轉過彎就看見蘇靜言從車子中出來。
她拎著紙袋子笑著跑過去擁抱他,鼻端縈繞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他也有微微動情,輕輕吻了她,又上下打量她,皺眉低聲問:“讀書太辛苦?我看你瘦了不少。”
蘇靜溪拉著他的手邊開門邊笑著答道:“才沒有呢,你看我每天吃好多,喏……”她揚起手中的紙袋子,邊示意他坐下邊開冰箱拿牛奶出來倒了一杯出來給自己,又去開微波爐準備給他加熱。
她坐在他對麵,邊嚼著麵包邊習慣性的去翻開手邊厚厚的專業書。
蘇靜言抬眼看她,衣著輕簡隨意,帶了一副黑框眼鏡,微微眯著眼,用手指摩挲著一行行念過去的樣子突然就有些舍不得。
餐桌中間擺了一捧黃色的雛菊,因為正當花時,開得異常嬌豔。
蘇靜言輕咳一聲,道:“小溪,其實,你可以讓邊叔叔帶你過去拜訪一下,他是心外的權威,不隻在華人圈子出名,有許多間大學的Professor都是他的朋友……”
蘇靜溪推了推眼鏡,有些受傷的抬眼看他,又垮下肩道:“為什麼我這麼笨呢?念書也念不好,還是要靠走後門才行麼?”
蘇靜言有些哭笑不得,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靜溪每每在他麵前,都會忍不住露出小女兒的嬌態,所以皺眉不講理的反駁道:“你就是,就是……”
然後,飯也不吃,抱著書示威一樣的去客廳的沙發窩著,手中的筆圈圈點點的繼續讀那些艱澀難懂的原文書。
蘇靜言也沒繼續吃早餐,跟了出來,坐在她身旁輕聲歎了口氣。
她本來就沒讀進去書,現在更是靜不下心,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他所在的方向一眼。
蘇靜言隻是偏著頭,捏了捏額角,又輕聲咳嗽了幾下。她便立刻忍不住,狗腿似的從沙發這頭爬過去,睜大眼睛問他:“哥,你身體不舒服啊?”
蘇靜言見她這樣,也沒跟她計較,摸了摸她的頭發,輕聲問了句:“你怎麼突然想讀MD?”他見蘇靜溪沉吟片刻,就要開口時,打斷她,又加了一句,“不要試圖跟我撒謊或者找其他理由蒙混過關。”
蘇靜溪有些不好意思,沉默了一會,才小聲道:“你不是辭職了麼?如果我要跟你結婚,那麼爺爺留給我的資產肯定不能動了,你的身體不好,又要靜養,以後我們還要養小孩子,所以我想……”
其實,蘇靜溪這幾年也隻是接管了一些慈善基金,其他固定資產她也根本沒動過,現在這麼說出來,蘇靜言幾乎立刻就明白了她最近一段時間的反常,那個傻丫頭,估計是怕兩人坐吃山空,總要有點進項心裏才踏實。
所以才卯足了勁兒要讀個博士,好負擔兩人之後的生活。
蘇靜言一瞬間轉了許多念頭,越想越覺得離譜,臉上的笑容卻愈加燦爛,到後來簡直忍不住笑出聲來,蘇靜溪有些發毛的跪坐在他旁邊,問道:“哥,你笑什麼呢?”
蘇靜言又來她的手,將她攬在懷中輕聲道:“原來小溪想結婚了?”
蘇靜溪壓根沒想到他竟然提取出這樣的重點,瞬間臉紅,搖頭道:“沒有沒有,我剛才亂說的。”
她掙脫開蘇靜言的懷抱,擺著手極力解釋,試圖挽回一些麵子,蘇靜言隻是笑,托著下巴沉吟片刻,又道:“唔,這麼著急否認,真的是亂說的?不想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