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群豪都在堡中嚴陣以待,夜間還安排了人手輪流守夜,但卻始終不見敵襲,日子久了鬥氣漸挫,人也鬆懈了下來。
這些天穆芸頭幾日還天天叫上木頭去練功,但木頭隻能陪她練練拳腳暗器,兵刃會傷到他,也沒法練,她興致也漸淡了,不再每日去找他了。她見木頭平日裏無所事事,就幹脆打發他到帳房先生那裏去學認字,省得被他師父師父的前後叫,自己又沒什麼東西可教他。
這一日她正在練武場比劃爹爹前幾日教的幾招掌法,忽見賀雲天帶著木頭一起笑吟吟走來。穆芸瞥了兩人一眼,還是自顧自練掌。
賀雲天衝她笑道:“小師妹,別練掌了,練劍吧。”穆芸也沒回頭,沒好氣道:“劍有什麼好練的,前幾天都在練劍。”賀雲天道:“跟你買來的木頭練啊,你不是認了他這個徒弟嗎?”穆芸撇了撇嘴道:“你當他真木頭啊,削斷兩條胳膊就當是削下兩條樹杈哪?”賀雲天笑道:“有了這個,不怕削!”說話間從身後拎出了兩把木劍晃了晃。
穆芸眼前一亮,拍手笑道:“啊!我怎麼沒想到用木劍。”賀雲天道:“我叫竹木房的老張削的,堡上這許多木器桌椅都是他由來修的,做這兩把木劍隻是小菜一碟。”穆芸拿了把劍虛砍了兩下笑道:“嗯,還是大師兄知我心意,給你記上一功,日後讓爹爹多傳你幾招。”賀雲天在一旁隻是微笑。
穆芸招手叫木頭過來,將另一把木劍拋給他道:“接著!今天陪師父練劍。”木頭學著她樣子握了劍,苦著臉道:“這個……我不會。”穆芸道:“你不用會,接招就是。”刷的一劍刺中木頭胸口,把他擊得連退了幾步。
穆芸喝道:“你傻站著幹嗎?用劍擋啊!”木頭低聲道:“你又沒教我怎麼用劍擋。”穆芸道:“你就照著我教你的擋拳腳的法門來擋就是,意理是相通的。”木頭撓了撓頭道:“那我隻有一把劍,怎麼象左右手那樣一上一下擋啊?”穆芸笑道:“那我也隻有一把劍,怎能同時攻你上下段?”搖搖頭又道:“行了,不必多說了。看劍!”
木頭見她攻到,也不及細想,忙依言抵擋。十幾招過後手法漸熟稔了,雖身上已中了十餘劍,但百忙之中已能擋上穆芸幾劍。哚、哚、哚木劍相擊之聲在空曠的場上回蕩,倒也悅耳。
正在穆芸練得興起之時,一人自場外奔了過來,口中喊道:“芸妹好劍法!”原來是孟蛟路過練武場見到了他們練劍就趕來湊熱鬧。
孟蛟並非堡中弟子,依江湖上的規矩原不宜在旁看他們練劍,但他跟穆芸自小相識,來堡中玩耍時常在一起比劍,故此也不避嫌。此時他見木頭已能擋上幾招來劍,便道:“喲!這小子出息了嘛,還會擋芸妹的劍?我也來陪他玩玩。”說著便跳入了戰團。
穆芸見狀喝道:“誰要你插手,我又不是打不過他!”孟蛟陪笑道:“我不過是跟他鬧著玩,你放心。”他有心要讓木頭被穆芸打得落花流水,也好出一出那日在茶館的氣,於是在木頭的背後和身側遊走,見機在木頭肩頭背上推上一把,讓他往穆芸劍上撞。
木頭本已被打得手忙腳亂,又被孟蛟這麼一攪和更是接連中劍。劍雖是木劍,但被穆芸挾帶勁力擊在身上也是陣陣刺痛。眼見穆芸的劍又自頭頂劈落,木頭本想後退避過,但偏在此時孟蛟在他背後拍了一掌,讓他無處退避,情急之下大喝一聲,奮力挺劍往上一揮,擊向來劍。
穆芸這一招是劈向木頭頂門的,又怕他腦袋經受不起,便在手上留了內勁,卻沒想到木頭會用大力來格,隻聽得啪的一聲響,她的劍被擊得脫手高飛,越過場邊一堵高牆,直墜了下去。
孟蛟見穆芸的劍被擊飛,縱身上前,啪的一聲就給了木頭一個耳光,罵道:“臭小子!找死嗎?”打得木頭捂著臉呆立當場。
穆芸倒也沒覺得很失麵子,隻是望著那堵牆發愣,又回頭看了賀雲天一眼,他也麵有難色。孟蛟想討好穆芸,拔腿往牆邊上跑,回頭道:“芸妹,你等會兒,我替你去撿來。”他見這一側牆上沒有門洞,便饒到了另一側去。
隻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他又垂頭喪氣的回來,指著身後道:“那院子的門是拿鐵鏈鎖上了的。”穆芸哼了一聲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