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時間轉眼即至。這天黃昏時分,孟蛟氣鼓鼓的從穆芸院中出來,迎麵卻見賀雲天走來,孟蛟本想繞開他走過,沒想賀雲天卻向他招呼道:“孟兄!你可是來找小師妹的?”
孟蛟見被他看出,也隻得點頭。賀雲天又問:“那見到沒有?”孟蛟本不願說,但轉念一想,便又道:“沒有。這幾日我來找她,她都以心情不好為由,對我避而不見。我也是莫名其妙。賀兄可知道這是為何?”
賀雲天卻麵帶驚異道:“小師妹心情不好嗎?我昨日倒還見到她跟木頭練功呢?”孟蛟臉色一變,追問道:“什麼?她不願見我卻找那木頭玩兒?”賀雲天咳嗽一聲道:“也或許確是小師妹心情不佳才找木頭練功撒氣的。我昨日路過練武場時,還聽他們約好,今晚二更天要到西院的荷花池畔再練。”孟蛟登時火冒三丈,高聲道:“什麼?!練功還要人約黃昏後?她爹前些天剛將她許了我,眼下卻跟一個小童打得火熱!”
賀雲天插嘴問道:“孟兄,你說什麼許了你?”孟蛟橫了他一眼道:“沒你事!我去找她理論!”說話間就要往穆芸房裏闖。賀雲天忙將他一把拉住,急道:“孟兄不可鹵莽,小師妹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也或許是我昨日看錯人了,就當我方才沒說過那番話。”孟蛟猛回頭道:“你!……好,好!做師兄的袒護小師妹了。”賀雲天又道:“總之,當著小師妹的麵,我是不會承認我昨日的所見所聞的。”孟蛟見沒了人證,不便當麵對質,便隻得從院中退了出來。
他心有不甘,又恨恨道:“她跟那小子有沒有見不得人的事,今晚上我跟去一看便知!”一抬頭見賀雲天還在身側,孟蛟對他指了指道:“賀兄,你不肯做證那還罷了,可不許跟她說我今晚也要過去。”賀雲天連連搖頭道:“我說過了,就當我昨日什麼也沒見到,什麼也沒聽到,今日我也沒遇見過你。唉,你們的事,我是不會再管了。”孟蛟哼了聲道:“如此甚好。”
一更天時分,木頭按時到了荷花池,見邵潔雨還未到,他便在池畔的一排石凳上坐了。夜色朦朧,池中翠葉田田,岸邊柳枝擺風。木頭卻渾沒在意身旁美景,隻盼著早點挨完一頓打就回去睡覺。
顧盼見卻見遠處小徑上閃出一個紅衣人影,木頭心頭一跳,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地遇到穆芸,脫口而出叫了聲師父,站起身來往前迎了幾步。但見穆芸朝他款款而來,走近些才見她臉上罩著一層紅紗。
但當她來到近前,木頭透過輕紗卻驚異的發覺來的不是穆芸,是邵潔雨穿了紅衣而來。木頭張大了嘴,剛要相問,邵潔雨伸了根手指在唇畔,示意他不要作聲,又引他到了石凳前,麵向著池子並肩坐下。
兩人這麼對水一坐,離石凳最近的藏身之處就隻有他們身後兩丈開外的一排垂柳了,但從那裏隻能見到兩人背影,邵潔雨的臉是看不到了,也聽不清他們低聲說話,當初賀雲天叫邵潔雨約木頭來此,也正是出於這方麵的考慮。此時那孟蛟正隱身於這排柳樹後頭,咬著牙看這兩人有何舉動。
邵潔雨轉過臉,對木頭輕聲道:“你見我穿這身衣裳奇怪是不是?”木頭點了點頭,邵潔雨嗔道:“有什麼好奇怪的,難道隻有你師父穿得,我卻穿不得?”木頭忙道:“不是……”邵潔雨拉了他一把,輕聲道:“夜深人靜的,小聲些說話。”木頭便也輕聲道:“你想穿自然也穿得,隻是你身形跟我師父差得不多,方才我差點將你認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