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夢好像八點擋連續劇,每天夜裏準時出現。有時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被什麼人詛咒了,還是他們的敵人有哪種能令人做夢的鬼道。
他抹掉額頭上的汗珠。放在一旁的衣服折疊得整整齊齊,他記得那昨晚是被自己脫掉隨意地扔在那裏;看來是烏爾奇奧拉來過。那張撲克一樣沒有表情的臉配上潔癖的性格還真是分外搭調。
記憶中同樣撲克臉的還有一個;第一次遇見是在現世,那張蒼白的臉被主人調整得嚴肅端整。對那時的一護來說,那簡直是強大的終極象征——那種讓他眼睜睜地看著想保護的人被帶走的憤恨、不甘和驚悸是如此強烈,以致於在認定這個人是他的最終敵人之時,心中戰栗的快意也絲絲上升。
在打敗了那個男人——朽木白哉的瞬間,他卻沒有什麼感覺;在他能夠感受到任何的失落或者興奮之前,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然後藍染以反派角色出現,絕對強者的姿態。黑崎在來得及察覺之前,心中的最強標的就已經被替換。
而後的事態,卻是任何人都想像不到的。那時候的黑崎,怎麼會知道自己最後會成為藍染的同伴、以至……情人。
世事有時比小說更離奇。這種峰回路轉,也許已經可以拍成電視劇了吧?當然,前提是日本媒體允許同性戀主題在熒幕上出現。
黑崎注意到自己最近總是老頭一樣地回顧過去。他自嘲一下,伸手拿過外套。無論黑色還是白色,穿在黑崎身上,總有禁欲的氣息。藍染曾說如此更讓人有征服的欲望。藍染那種人的興趣是不能與普通人等同的,黑崎一向如此認為。更何況,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自己有“招人來壓”的吸引力。
藍染總是說他的腰細;對此,黑崎認為用“瘦”這個形容詞不是更好嗎?令黑崎不滿的是,除了瘦巴巴的樣子之外,他連個頭都無法與別人比擬。唯一能讓他有自信心的,大概是那個矮個子的少年隊長吧?
大衣在空中劃出一道小弧線,黑崎把衣服穿上。攏了攏衣領,他走出房間。
他一向堅持晨練,即使到了虛圈也如此。已經起床的烏爾奇奧拉看到他,點頭示意。黑崎摸著頭打了聲招呼。
老遠地葛力姆喬看到他,跑了過來。
“如何,黑崎,我今天比你早吧?現在被太陽曬屁股的是誰?哈哈哈!”
“…………喂喂,不過是上次被說了幾句就記恨在心,用得著嗎!”黑崎白著眼。
“哼,別人怎樣不管,你黑崎一護我就一定要比過!”
葛力姆喬發表著不知第幾次地挑戰宣言;司空見慣的黑崎已經沒有開始時候那種激情:“那加油吧。”
許是聽到了動靜,藍染走了過來。
“晨練麼。”
“嗯。”
藍染輕笑起來:“一護可是帶動了虛圈的晨練風潮啊。”
無所謂似的聳了肩,黑崎取出斬月。
“這樣也好,”藍染的語氣中蘊涵著危險,“戰鬥,很快就要到了。”
葛力姆喬撫摸著自己的斬魄刀,哼哼哼笑了起來;嗜血鬥狠的目光將主人的想法暴露無疑。烏爾奇奧拉抬頭,看了看黑崎,他們的帝王的情人,屍魂界以前的朋友。
後者沒有發覺自己正緊抿著嘴唇,眉間的“川”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