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思梅失笑,“你這丫頭,倒是會說話。”她果然沒看錯,這丫頭嫩是嫩了點,卻是性情中人,能夠直言不諱,以後得好好打磨打磨她,掌握好火候和度,絕對能夠獨擋一麵。

“謝董事長誇獎。”沈薇薇不驕不躁,很自信地挺起胸膛,“我就當董事長是在誇獎我好了。”

戈思梅不置可否,翻看了一下手上的資料,“沈小姐家庭情況不太好,對於你的繼母,你可有怨恨嗎?”

沈薇薇一愣,默默地流下一滴汗:董事長,您這樣扒人家的家事,提人家的傷心事,真的沒問題嗎?“請問董事長,這是今天的麵試題目嗎?”

“可以說是。”戈思梅眼裏有銳利之色,意思很明顯,如果這個問題的答案不能讓她滿意,那接下來的麵試也就沒有必要了。

沈薇薇有種被耍的感覺,可是從戈思梅臉上,她又看不出絲毫惡作劇之類的東西,再想想前麵那些麵試者經曆的奇怪問題,也就釋然了,“那我就據實回答了,對我的繼母,我曾經恨過,現在不恨了。”

戈思梅用手托起了腮,眨了眨眼睛,非常有賣萌的嫌疑,“說說。”

至於她旁邊的兩名麵試官,就像兩尊雕像,坐那兒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不管她說什麼,他們都是麵不改色,好涵養。

沈薇薇笑笑,“以前不懂事,後媽隻要羞辱我、罵我,我雖然表麵不改反抗,心裏其實也罵她,還曾詛咒過她,出門被車撞死才好。”說到這裏,看到戈思梅似乎有些吃驚,她自嘲地挑了挑眉,“怎麼,嚇到你了?”

“別管我,你繼續說。”戈思梅擺擺手,表示我很堅強。

“但是後媽一直活的很好,或許這就是‘禍害遺千年’吧,不過幸運的是,爸爸對我很好,讓我覺得這世上還有讓我留戀的,我也從來沒想過輕生。後來長大了,慢慢我發現,有兩個道理我早該明白,我之前也許就不會活的那麼累。”沈薇薇說到這裏,停了停,似乎在想著怎麼組織語言。

戈思梅吩咐身邊的人,“給她倒杯水。”

“是的,董事長。”旁邊這人站起來,到飲水機跟前倒了杯水,遞到沈薇薇手上。

“謝謝,”沈薇薇有點受寵若驚,趕緊接過來喝了兩口,表示這杯水來的正是時候,接著說下去,“第一,不管什麼時候,一味的忍讓退卻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你越退讓,對方就會覺得你越好欺,要反擊,但是要講究章法,不要一味的逞強鬥狠,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要保證在反擊之後,不會得到更瘋狂的報複。”

戈思梅忍不住要笑出聲,小丫頭的意思不就是說,在反擊之前,要找個靠得住的靠山嗎?難不成這話是在影射自家寶貝孫子非凡?

“第二,不要花費太多精力去恨一個人,因為恨人跟愛人一樣,都是需要付出感情的,恨的人越深,用來愛人的精力就會大大減少,我覺得是得不償失。再說,後媽這樣對我,對我也是一種磨煉,讓我知道世界上的人並不都是好人,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人,就知道怎麼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