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之見,我們應該祈求凶手並非此人!”萬天玉言語之中顯出一絲憂色,他平日雖帶幾分輕狂之氣,但卻深曉武林中無人願與雲孤鶴為敵。
司徒虹小嘴一撇,不服氣的道:“你何必長他人誌氣,或許他還未必是你的對手哩!”
萬天玉苦笑道:“郡主此言,令再下深感惶恐,天玉若有雲盟主半分能耐,便不會隻做一個江湖閑人了。”
司徒虹微含丹唇,疾語道:“你既能半日內擒住天下第一獨行盜,又能在一招之間擊殺東瀛忍者,為何會懼怕一個年過半百之人?”
萬天玉神色凝重,歎道:“此等道聽途說之聞你怎能當真呢?”
司徒虹秀眉一挑,疑道:“數月前你緝拿歐陽撈月一事,京城人盡皆知,莫非這其中另有隱情?”
萬天玉眉宇間拂過一絲異色,他淡淡道:“過往之事無須再提,你我還是盡早趕路,爭取天明之前,抵達山後的市集。”
司徒虹見他故意岔開話路,便知當中必有內情,她輕跺秀足,嬌聲道:“你若不將此事說清,我便不與你同走!”
萬天玉見她已露好奇之心,便料到其必會追問到底,他隻好緩聲道:“既然郡主如此在意此事,天玉也不妨告知。說來慚愧,天玉對京城第一名伶何翠鳳仰慕已久,數月前遊覽京城之時,卻忽聞她已被納入王府,天玉為解相思之苦,隻好尋來舊友歐陽撈月,共演了這出好戲,隻為與美人共度良宵......”
“原......原來這些都是......假的......你做這麼多就是為了一個風塵女子?”司徒虹語聲顫抖,雙頰火雲暗流。
萬天玉則全無愧意,反倒輕笑道:“天玉不才,讓郡主恥笑了!”
“那......那你一招內擊殺東瀛忍者,莫非也是你預先布局......”
“天玉確實僅用一招便殺了那個扶桑劍客,不過天玉與其決鬥之前,他已被濟南府王老太爺的百步神拳所傷,所以他才會一招死於我劍下!”
司徒虹微微一怔,隨即罵道:“你這個大騙子!大壞蛋!欺世盜名之徒!好色鬼......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
司徒虹一口氣吐出七八個罵名,萬天玉卻隻能苦笑著恭聽,待其不再痛叱之時,他才緩聲道:“天玉之行雖有不妥,但自從與郡主相識之後,言行皆無虛,何來欺騙之說。”
“住口!你為貪戀美色欺騙了天下眾人,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我了!”
萬天玉聞此言,立時驀然,因為他知道女人不高興的時候,心中便無是非二字,此刻與其說理,便如秀才遇見兵,有理道不清。
司徒虹見萬天玉不再反駁,暗道:這個大笨蛋終於肯承讓我一次!她心中雖喜,可還是不依不饒的瞪了萬天玉一眼,冷語道:“你呆站著作何?快帶路,我可不想在這荒郊野外度夜!”
萬天玉輕噓一聲,一邊苦笑,一邊穿行於山林夜色中......
黑夜在金色的晨光中消散,一夜饑勞困頓的疾行,市集小鎮已近在眼前。
司徒虹緩舒一口氣,她乃是千金之軀的郡主,何時曾受過這風餐露宿之苦,此刻她隻想挑一家上好的客棧,洗上舒服的熱水澡,再美美的睡上一覺,但當她踏入這座小鎮的時候,所有美好的幻想都破碎了。
夏日的暖陽傾灑在小鎮的天街上,這裏原本該是車水馬龍的鬧市,可現在卻空無一人。整齊的屋宇坐落在天街兩側,每戶皆門窗緊閉,雖已近午時,卻不見炊煙,青石小巷一塵不染,仿佛剛才被打掃過一般。整座小鎮靜得出奇,二人立於天街中央,甚至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
陽光依舊暖人,可萬天玉的麵孔上卻浮起一絲寒氣......
“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何這裏......空無一人?”司徒虹無力的問道。
萬天玉神色驟然一變,頓聲言道:“因為這是一座死鎮!”
“呀——呀——”忽地,一隻寒鴉落在屋頂,發出一聲悲鳴。
司徒虹猛地打了一個寒顫,她忽然覺得這祥和的小鎮中透著一種無法言語的詭異之感。
“這該死的畜生真是駭人!”司徒虹嚶嚀怒叱,立時身形平躍而起,蘭花玉指一撮,衝寒鴉射出幾點芒星。
一絲不祥之念猛地從萬天玉心頭閃過,他立時疾呼道:“當心!莫要去!”
可司徒虹已躍起至半空,嗖地一下,空中忽然飛掠出數隻月牙形飛索,飛索如鋒利的鋸片,在鐵鏈的牽動下,切向司徒虹的四肢。
電光火石間的驚變,令司徒虹駭然大驚,她疾呼一聲,閉緊雙目,猛然間她聽到幾聲尖嘯,接著便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急墜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