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得他?”路見平皺眉而問。
萬天玉麵色稍緩,沉聲道:“白山三劍,泣血黎歌,冰懾餘寒,毒木滕斷。死者正是三人之首的黎歌。”
他言畢,忽瞥到鮮紅的泣血劍正插在床頭,劍刃上還泛著邪惡的血光,嗜血的魔劍這一次染上的竟是自己主人的血……
萬天玉以手撫腮,暗思:“黎歌既死於此,而滕斷也必在這客棧中,倘若小桃的失蹤與二人有關,那她也會在此處!”
他念及此,愁眉一展,忙道:“再下的朋友小桃失蹤,我一直懷疑是黎歌與滕斷二人所為,不知路捕頭來時可曾見到位十七八歲的少女?”
路見平搖首道:“這家客棧中隻有兩個女人,一位是客棧的老板,另一位是灶房中打雜的婆婆,未有你要找的朋友。”
萬天玉聞言,眉梢掠過一絲失望之色。
“不過……你方才所言的滕斷,倒就在此地!”路見平續道。
“哦?那為何不見其人?”
“他見黎歌被殺,怒氣衝天,竟來尋我這查案捕快的麻煩……”
“找你的麻煩?看起來你已經把他擺平了!”萬天玉輕笑道。
路見平微微一哼,道:“其心已亂,則出招必失,此刻擺平他倒也甚是容易,你若想見他,不妨去酒窖!”
萬天玉聞言欲走,卻忽聽雲孤鶴以傳音入密之術在其耳中冷語,“萬公子莫要忘了,本座邀你來是追查出殺害吾兒之凶…….公子可不能置此事於不顧…….”
萬天玉聽出雲孤鶴話中不快之意,他心中一歎,火炬般的目光掃過死屍,淡淡道:“屍首我已細察,致命傷乃在脖間筋絡。斷此經脈,則血氣散,死狀正與雲公子相合……”
雲孤鶴見之心中又浮起雲飛慘死之相,心中氣血暗湧,麵露悲意。
“此案雖波折詭異,但天網之下必有疑點。盟主不必憂慮,十日之中天玉必查清真相。”
雲孤鶴喟然一歎:“公子既有此等把握,本座便已安心,我暫且回莊中靜候佳音。”
“方才聽你之言,似乎對死者筋絡之傷甚是熟悉,不知可看出凶手所用是何兵刃?”待雲孤鶴遠去,路見平忽問道。
“不是兵刃,而是利齒!”
萬天玉話音一落,鬼巷中猛地傳來一陣犬吠。
“利齒?難道是巷子裏的惡狗要了他的命?”路見平輕蔑地道。
“齒是人齒,但凶手卻或為人,或為獸…….”萬天玉語聲一頓,不禁打了一個機靈,又續道:“能以如此殘忍之手段殺人,無論人獸,他的心裏都是一個惡魔。”
“屍體中未有一滴血,看起來你口中的惡魔還很喜歡飲血……”路見平道。
“飲血的惡魔…….”萬天玉目光一亮,忽道:“不如我們記錄案卷時,就稱此案為血魔案如何?”
“這疑案的名字起的不錯,不過案子是我一人的,並非我們!”路見平冷聲道。
萬天玉搖首道:“血魔案或涉江湖兩大勢力的紛爭,你身為官門中人還是莫管為妙!”
“倘若真如你所言,那我就更要管了!”路見平平靜的道。
萬天玉一笑,道:“莫非路捕頭與我一樣,也喜歡多管閑事!”
路見平搖首道:“你錯了,我查案乃是為盡忠職守,這件案子既然被我撞上,我就一定要將他擺平,誰叫我的名字是路見平呢?”
“可官門中人不涉武林紛爭,這是江湖的規矩,難道你不懂?”
“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可我也有我的原則,與大江湖比我隻是一個小捕快,懲奸除惡,緝拿真凶,此乃我之責任。或許今日之江湖中已無英雄與俠客,但卻依然有很多心懷善果之人,為了他們的善,這個江湖也值得我去拚,去搏!”
路見平說著目光投向窗外的冷雨,淡淡道:“這案子,我管定了!”
他的一番話,聽上去平淡而無味,但卻令人感覺到話中暗藏著不可一世的傲氣和久違的俠客情懷……
萬天玉望著他負手而立的背景,目光中頗有幾絲敬意,“既然路捕快執意要查血魔案,不如我們聯手如何?”
路見平眉頭一皺,道:“聯手?我向來喜歡單幹!”
“此案牽涉武林中各方勢力,你也需要一個熟悉江湖的助手,更何況你先前言到天玉能從九大門派的圍困中脫身,這多少說明了我還有些本事,路捕頭為何要拒絕一個有本事之人的盛情?”
路見平神色略變,他沉思了半晌,方道:“我……可以與你聯手查案,不過我很好奇一位江湖浪子追查此案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