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些信物,與其說是信物,倒不如說是線索,那是一些照片,我想您應該能猜到,是的,就是那些關於天葬的照片!”麥克的目光投向了窗外,思緒似乎也飄向了遠方:“麥克準將率領4000英軍占領了拉薩之後,並沒有常駐,而是帶領著一支隻有50人的小隊脫離了大部隊,繼續向雪山深處進發,當時的那個環境,還沒有任何的飛行器能夠穿越藏區,究竟是什麼吸引著他們走進了大雪山呢?”
“而就是這支50人的小隊,也遭遇了滅頂之災,英軍的做法引起了當地藏民強烈的不滿,他們在路上伏擊了這支小隊,是的,藏民淳樸,但不代表他們愚昧,藏民會很誠懇地相信任何人,但不代表他們就是對所有人都寬容的,對於他們的仇人,他們會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在一個狹長的山穀,麥克準將的小隊遭遇了一支等待了他們許久的藏族武裝,這些人不知在冰天雪地中埋伏了多久,當他們從雪地中發起進攻的時候,經曆過不知多少腥風血雨的麥克準將也不禁動容,他們的槍支在酷寒的環境中早已失去了作用,可這些人卻頂著滿身的風雪從埋伏的地方衝了出來,憑借著手上簡陋的武器向這隊英軍發起了衝鋒,他們願意以一換一,甚至不惜以多換一,鮮血染紅了潔白的白雪,屍體堆滿了山穀,當麥克準將瞪著血紅的雙眼時,自己的部下已經損失殆盡,隻剩下他身邊的三名衛兵,身上也都掛了彩,而臧軍方麵,也隻剩下一個斷了臂的中年人,但他卻瞪著不甘的眼睛,舉起了手中的刀,向帝國的軍隊發起了再一次的衝鋒。”
“麥克準將阻止了手下開槍擊斃他的舉動,輕輕地說了一句話,他說,你們都是英雄,是英雄就要有英雄的歸宿,雖然漢人有句話說大丈夫就應死在戰場上,何必馬革裹屍還,可是他尊重藏民的習俗,希望可以送他們往生天國,用藏民最隆重的儀式。”
“這個人是?”我心中一動,直覺告訴我,麥克絕不會無緣無故地講述這樣的一個故事。
“你猜的沒錯,這個人就是你的太爺爺,當他聽到麥克的這句話之後,放下了手中的刀。”麥克低沉地說道,“其實他這次參加行動,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在戰役結束之後,為那些英勇犧牲的臧軍進行藏民最隆重的天葬儀式,隻是他們沒有想到,在帝國軍隊先進的武器麵前,他們隻有徒勞的送死,麥克準將的這句話讓他的心動了,作為一名天葬師,讓自己的同胞能夠重返天國,就是他們一生最重要的使命。”
“所以,他放棄了抵抗,收攏了自己同胞的屍體,為他們進行了最隆重的天葬,同時,他也對麥克準將說,死去的那些異鄉人也應該回歸天國,因為,這場戰爭並不是他們某一個人能夠決定的,他們也是背井離鄉的人,隻是他們屬於不同的方陣而已,他敬重他們,因為他們在死亡麵前並沒有懼怕,而是依舊勇敢地戰鬥著!”
“不,按照我太爺爺的日記,他並沒有主動要求天葬那些英軍,而是被你們逼迫的!”我打斷了麥克的話,冷冷地說道。
麥克一愣,隨即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你知道,每個人都不希望自己的曆史中有汙點,那已經是百年前的事情了,誰知道當時的情況呢?我隻知道,在當時進行天葬的時候,我的太爺爺留下了一些影像記錄,而就是這些記錄讓我的爺爺,我的父親相信,麥克準將一直都生活在西藏,都在完成著自己未完成的任務。”
“所以,從我的爺爺到達英國之後,他就一直致力於尋找到自己的父親,這已經成了家族的遺命,從我的爺爺開始,到我的父親,再到我,甚至,我已經放棄了國內優越的生活條件,來到了中國,希望能夠尋找到一些線索。”
“你都找到了什麼呢?”我似笑非笑地看著麥克,這些都已經是百年前的曆史了,麥克?唐納準將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他這樣做隻是徒勞的。
“我什麼都沒有找到,但我已經不再希望找到他,我隻是希望能為我的家族正名,自從麥克準將失蹤之後,英國政府便宣布他是逃兵,這個恥辱已經在我的家族流傳了百年,這是我們無法接受的,我們相信,作為一名帝國的軍人,作為敢率領孤軍深入藏區,占領拉薩的軍人,他絕不可能是逃兵!”麥克苦澀地說道。
“恐怕不止這些吧,先不說你們是怎麼知道他是負有絕密的使命的,就是逃兵這種恥辱,也不可能延續百年!”未等我說話,卓瑪已經冷冷地說道。
麥克神色怪異地看了一眼卓瑪,苦笑著說道:“是的,美麗的小姐,你說的沒錯,知道我的太爺爺負有絕密的使命,源於當局解密的一些檔案,檔案中提到,西藏素有‘觀音之淨土’、‘佛陀之天國’的別稱,生活在雪域高原的西藏人,大都信仰佛教,麵對嚴酷的大自然和沉重的負擔,自然會想到尋找物質以外的精神慰藉,他們認為現實是苦海,要遭到生老病死的折磨,由於種種因緣在六道輪回中無休止的往返;為脫離苦海,必須斷除輪回業力、皈依佛法、通過六度,即:布施、技戒、堪忍、精進、禪定、智慧,這樣才能脫離苦海達到彼岸,香巴拉就是他們憧憬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