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上大學的時候,卓瑪去找我,她靚麗的形象一下子讓我們寢室的人歎為觀止,這本來沒什麼,可是第二天,就傳出了我和這個係花的緋聞,傳言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個蕭琦。
據說蕭琦出身於風水世家,不過在我看來就是一個典型的神棍,入學的第一天,他就看著我,不停地砸吧著嘴,一臉猥瑣的樣子,讓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圍著我轉了三圈之後,又裝模作樣地掐著手指頭說道:“格桑雍措?這個名字不太好啊,你本是八字帶印有華蓋的命,和佛家非常有緣,可你這個名字,在美麗中卻隱藏著凶險,表麵上看,你的未來一片光明,就像碧水湖畔的美好時光一樣,可格桑是一種花,一種美麗的誘人犯罪的花,在它美麗的外表下隱藏著劇毒,格桑,我沒猜錯的話,你的祖輩從事的應該是天葬的職業!”
讓我震驚的不是他關於我祖輩職業的推測,作為一名整天和死屍打交道的人來說,我們的身上有一股難以抹去的氣息,往往要靠濃烈的茶味才能掩蓋那股死氣,雖然那時我還沒有真正成為一名天葬師,但是,作為家裏唯一的孩子,我自幼也沒少接觸死屍,加上我來自西藏,他能判斷出來,沒什麼出奇的,而每一個天葬師都是佛陀的親傳弟子,能斷出我八字帶印有華蓋更不在話下了。
讓我吃驚的是,他竟然如此了解我的名字,要知道,就算在藏區,也未必有幾個人知道,這個美麗的名字下,隱藏著多麼可怕的凶險。
我記得當時我隻是微微一笑,對他的推測不置可否,因為當時我已經抱定了想法,既然已經出來,就絕不可能再回去做什麼天葬師,我的父親也打算讓這個家族世襲的天葬師結束在他那一代。
可是,後來父親病重,在彌留之際,竟然還是將天葬師的職位傳給了我。
“你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你名字的隱藏意義嗎?”在我離開大學前,蕭琦、我和柴大春躺在宿舍樓的天台上,嘴裏叼著根稻草的蕭琦突然說道。
“你算的!”我沒好氣地說道,大學四年,蕭琦那些個胡說八道的風水學說算是有了用武之地,借著摸骨算命這類說辭,不知道非禮了多少無知的少女,總之,似乎他每個女朋友都不會超過一個月,而對此,他的說法竟然是,既然現在不知道自己的老婆躺在誰的床上,那為什麼不趁著這個機會趕緊睡睡別人的老婆呢?在找孩子與找老婆這件事情上,我們應該先找到孩子,順藤摸瓜就能找到自己的老婆了。
“不是!”哪知,蕭琦竟然搖了搖頭,“並不完全是算的,我會一點,但並不精通,最主要的還是你的身上自然而然的就有一股煞氣,那不是和死人待在一起時間久了沾染的,而是與生俱來的,相信我,我從來沒有看錯過任何一個人,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和你做兄弟?因為我相信你夠義氣,而我曾到過藏區,對藏區的文化有過深入的了解,所以才能說出那番話,格桑,記住我一句話,回去之後安心地做你的天葬師,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除非我在你的身邊,否則不要做任何探險一類的事情,那可能要了你的命!”
“你在我身邊我就可以做了?”我笑著問道。
“如果你堅持,當然可以,因為我會保證,你不會死!”蕭琦鄭重其事地說道,臉上沒有了往日的輕浮,那一瞬間,我竟然有一點感動,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但能說出這句話的人,隻能是你的兄弟。
我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漸漸西沉的太陽發呆,蕭琦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很少會認認真真地說話,而一旦他這樣說了,那就絕不會撒謊,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會算命,我隻知道,為了他的安全,我也不能讓自己犯險。
可是現在……
“格桑,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當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可以隨意做你想做的事情,因為,我不會讓你死!”蕭琦走到我的身邊,有力的大手按在了我的肩頭,“我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這是你命裏的結,你躲不過,就像你躲不過卓瑪一樣,她注定會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動過學校很多係花,卻從來沒有動過卓瑪!”
“因為我們是兄弟!”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一隻有力的大手按上了我的另一邊肩膀,那雙手因為整日蝸居在家裏,略顯蒼白,但卻修長無比,仿似不屬於一個男人一般,但我卻知道,它的主人是一個身高將近一米七五的男人,留著精幹的短發,戴著一副金屬邊框的眼鏡,處處透露著一股精明。
他就是我的另外一個兄弟——柴大春,上學的時候流傳著一句話,信春哥,得永生,信春哥,不掛科,信春哥,原地滿狀態複活!
原因無它,這個小子有著和他年齡不相稱的老辣,對危險有著敏銳的直覺,所以總是在防備著被別人算計,同時也不忘算計那些想要算計他的人,他總能很輕易地分辨出哪些人對他是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