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黛玉的手,水溶幽邃的眸子靜靜地望了一眼,低聲道:“是,該來的總要來,這一步我已經沒有選擇了。”
久久的沒有作聲,黛玉隻是靜靜地閉著眼,微微顫抖的睫毛掩飾不住心中的擔心,過了一會兒,忽然情不自禁的撲到水溶的懷裏,哽咽的道:“弈冰,能不能……”
沒容黛玉說完,水溶定定的道:“不能,顰兒,誰都沒有退路了,所以早一天晚一天都是一樣的。”
伏在水溶懷裏,聽著他堅定的心跳,黛玉長長地舒了口氣,隨後抬起頭,望著水溶道:“既是這樣,那我絕不會攔著你,不管最後如何,弈冰,我都會陪著你的,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水溶沒有做聲,隻是將懷中的嬌軀抱得緊緊的,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感受到彼此的血脈相連,過了一會兒才聽水溶緩緩的道:“顰兒,我是個自私的人。”
當時黛玉沒有在意,但是直到後來坐在船上,聽溫寧告訴自己已經有了身孕的時候,黛玉才明白過來。
已是仲春,換下厚厚的夾衣,金嫻讓丫鬟給自己束上細細的帶子,大氣的蜜色長裙使得她看起來格外的端莊。
管事嬤嬤走進來道:“郡主,靖王妃打發人送來了幾樣新鮮的果蔬。”金嫻沒有回頭,不緩不急的道:“讓她們給太妃送過去,還有打發兩個嬤嬤,也回送幾樣時下的新鮮東西。”
嬤嬤應了一聲,又道:“還有……”應付完了嬤嬤的請示,金嫻不由舒了口氣,對身旁侍候的丫鬟道:“唉,我什麼時候可以放下這個擔子。”
丫鬟輕輕的一笑,道:“等郡主出嫁了不就可以不用擔心了。”“出嫁。”自嘲的笑了一下,金嫻有些失望的道:“這件事或許還很遙遠……”
金嫻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前廳的一個小丫頭急急的跑了進來,見過禮後,對金嫻道:“郡主,長史大人請郡主過去,說是北王爺來了,有事要和郡主相商,大人不敢做主,請郡主過去。”
微微怔了一下,金嫻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停了下來,隨後又亟不可待的跳了起來,而且越來越快。
靜了靜自己有些慌亂的心跳,金嫻神色平靜地道:“回去告訴大人,我一會兒就過去。”轉回身,金嫻又對身後的丫鬟道:“幫我梳理一下。”
西府的前廳沒有書卷氣,卻處處透著一種以武為榮的布置,就連門前的廊柱,也刻著刀鉞斧劍的形狀。
走進去,金嫻眼前的水溶依然是那副風華絕代的樣子,永遠冰冷的臉上俊美鳳目,修長挺拔的身軀總是帶著讓人壓抑的霸氣,抬手回眸中,那一份與生俱來的高華,任何人與他站在一處,永遠都是陪襯。
相互見過禮後,水溶沒有遲疑,開門見山的對金嫻道:“本王今日來是想和郡主談一筆交易。”垂下眼瞼,金嫻抑製住自己的有些急促的心跳,輕輕地道:“王爺請說。”
沒有看金嫻,水溶握著手中的杯子,緩緩的道:“郡主那日的信中不是說了嗎,不過本王卻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