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一片斜坡前,下了車子,溫寧一抬頭就看到不遠處水溶獨自一人站在斜坡上,淡淡的夕陽映著他潔白的銀袍,鍍上了一層炫目的光暈,修長的背影襯著這滿坡的寂寥,有種遺世獨立的清冷。
沒有回頭,聽到腳步聲的水溶淡淡地道:“‘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溫太醫,其實有時候本王挺羨慕你的,隻要你願意,一副藥箱,可以隨心所欲的走遍天下。”
溫寧溫潤的道:“萬事皆是人選,其實王爺隻要願意,也可以……”輕輕歎了口氣,水溶緩緩的道:“有時候,既然上了這條船,做與不做,是由不得自己的。”
轉回頭,水溶淩厲的眸子靜靜的看了溫寧一眼,清雋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輕輕咳了一聲,水溶才淡淡地道:“本王今日請溫太醫過來,是有一事相求。”
溫寧謙恭的道:“慕林萬萬擔不起這句話,王爺有事吩咐就是,隻要慕林能做到的,就一定會盡力的。”
沒有作聲,水溶緩緩地轉過身,麵對著溫寧,想了一下才道:“溫太醫和王妃是以前的舊識,而且王妃對溫太醫也很信任。”
想起以前的事,溫寧生怕水溶有所誤會,忙道:“王妃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上次的事讓慕林心裏一直很愧疚。”
輕輕地一哼,水溶冷冷的道:“本王並沒有說王妃上次做的事有何不妥,溫太醫你是誤會了。”鬆了口氣,雖然和水溶共同經曆過幾件事,但是在心裏,溫寧對這個冷冰冰的北王爺,依然感覺有些疏離和敬畏。
水溶這麼多年的察言觀色,慎密的心也自然看出了溫寧的顧慮,舒了口氣,道:“溫太醫想必也明白本王如今的處境,在皇宮裏可謂是步步驚心,而且以後或許會更危險。”
雖然不明白水溶的用意,但是溫寧還是謙和的應了一聲,沒有理會溫寧的疑慮,水溶簡明扼要的將此來的目的說了,這才道:“以王妃和溫太醫的交情,本王相信溫太醫不會拒絕。”
沒有回答水溶,溫寧隻是默默地看了看眼前這個讓人驚豔的北靜王,溫潤的臉上情不自禁的多了一絲動容。
想了一下,溫寧道:“慕林沒有想到王爺所托的竟然是這件事,雖說此事對慕林來說義不容辭,但是慕林想問一句,王妃知道這件事嗎。”
“不知道。”水溶沒有猶豫的道:“本王沒有告訴她,以她的性子,她是不會獨自離開的。”看著水溶篤定的神色,溫寧雖然沒有出聲認同,但是想起上次看賈母的時候,黛玉明知危險重重,卻執意要陪著水溶時的那份決然,自然也明白水溶的這句話沒錯。
低下頭,溫寧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可王爺想過沒有,對王妃來說,她看重的或許不是這些,再說蘇州雖是故居,但也是多年未回,而且……”
不容溫寧說完,水溶低低的道:“這些你不用擔心,本王已經都安排好了,蘇州的府尹是本王的故交,他會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停了停,水溶繼續道:“王妃如今身子不適,別人本王不放心,憑著王妃和溫太醫多年的交情,以溫太醫的為人,這件事本王覺得非溫太醫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