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麻子事件後不過短短一周,洛陽城裏已經沒人再談論此事。
孫道士也如願帶著妹妹孫小仙出發前往了長安。此案件最終判定為王麻子是被嚇死的,而那4具無眼女屍,並未找到具體的戶籍,便歸為了懸案,所謂懸案,就是不想繼續管了。
卿久久多次問過王仵作王麻子的真實死因,王仵作也從未如此守口如瓶過,她也不好繼續盤根問底。
正當她耷拉著腦袋衝著門外發呆時,千金醫館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師父!你終於回來了!”卿久久立即回神,興高采烈地迎上去幫師父取下包裹,“你不在的這段日子裏,洛陽城裏可是發生了不少奇事,其中最最奇怪的就是王麻子,賣肉的王麻子,你還有印象吧?他……”
卿般般神情嚴肅,打斷了她:“你先聽我說,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不太好的消息,關於你柳大人。”
提到柳大人,卿久久緊張起來。
“好消息就是前不久,你柳大人接到詔書要他立即回京,我也在長安等他,順便為他診脈。”卿般般接過卿久久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口。
“是柳大人的身體狀況出了問題嗎?”久久焦急不已。
隻見師父搖搖頭,繼續說道:“非也,他一直口服藥物調養身體,維持得還可以。隻是他到長安後,並沒有受到重用,由於武元衡等人的仇視,不同意重新啟用。但他仍抱有一絲希望,一直等著傳召,不料等來的是被貶為柳州刺史的消息,他倍受打擊,療養了小半月,才從長安出發,此時已在赴柳州的路上。”
“柳州?!”
“不錯,柳州。”
“師父,柳州豈不是比永州更偏遠!”久久的淚水止不住落下,這昌盛的洛陽,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雙膝跪地,狠狠給卿般般磕了三個響頭。
卿般般心疼地摸了摸她發紅的額頭,久久遲遲不肯起身。
“師父!感激師父教養之恩,而柳大人對久久亦有救命之恩,柳大人病痛纏身,如今又要去那柳州,總要有個懂醫的貼身照料才行,久久想要前去柳州,報答柳大人救命之恩!”卿久久心有不甘,浮名新寵,佳人春光,滄海橫流,而那年少成名、滿腹經綸的柳大人,她不願也不忍心將才高運蹇將其相連,他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
“好,你去吧。”
“謝師父!”卿久久起身便要上樓去收拾行李,身後再次傳來師父卿般般的聲音,“路途跋涉,柳宗元需兩三月才能到達柳州。在你去柳州前,先和我去一趟永州。”
“永州?”
“十年沒回去了,你不想回去瞧瞧?”卿般般慢條斯理地說道。
“師父,久久也許是個冷漠的人,在久久心中,隻想待在有柳大人或者是有師父的地方,現如今永州,已讓我毫不留戀。”
“那你的宗直伯伯呢?”卿般般起身走到久久背後,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宗直伯伯還在永州?!”
“是啊,他得知你柳大人一波三折的遭遇後,氣得吐了一大口血,病倒在床,他需要我們。”卿般般長長歎了一口氣。
卿久久有些自責,低下頭去:“好,師父,我們先去永州。”
“什麼?!你要去永州?”顏以安不知何時出現在千金醫館的門口,這次他是獨自前來的,不見與他形影不離的盧棹夫。
卿久久不理睬他,卿般般見狀,抿嘴一笑便率先上樓去。
“卿久久,你要和你師父去永州啊?何時出發?我還沒去過永州呢!”顏以安大步走到卿久久麵前,清清嗓子,“從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聞水聲,如鳴佩環,心樂之。伐竹取道,下見小潭,水尤清冽。全石以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為坻,為嶼,為嵁,為岩。青樹翠蔓,蒙絡搖綴,參差披拂。嘖嘖嘖,柳司馬好雅興!真想去一次永州,拜會一下柳司馬,並將他筆下美景一一遊遍~”
“說完了嗎?”卿久久十分不耐煩。
“你今天是怎麼了?哈哈哈哈吃錯藥了?”顏以安發覺場麵有些尷尬,避開話題,“潤膚膏還有沒有?我買兩瓶給我真兒姑姑,過兩日便是我的冠禮,你要不要來參加?”
“沒有潤膚膏,你的冠禮也參加不了,如果沒有別的什麼事,我上樓了,你請自便。”卿久久冷漠地離去。
“嗬!還千金醫館呢~什麼……態度……”顏以安用力踢了一腳柱子,不料踢疼了自己,罵罵咧咧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