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我也是211大學拿過碩士學位的理科生……”
這話,秦相知當年在三味居喝多的時候,在沐風麵前說過。
如今君汀起了個相似的話題,她可不想冒著被歸為異類的風險,隻為裝一個根本不在對方理解範疇之內的十三。
隻好故作羞澀地撓頭,嗬嗬傻笑道:“這個,打小時候耳濡目染出來的吧,我家做小本生意的,習慣了精打細算。”
這個解釋,與她入宮政審時,所填寫的個人資料是能夠對應起來的,就算有心人想翻她的底,這一點也不會遭致懷疑。
何況君汀也並非有意翻她的底。
君汀確實隻是隨口一問,在秦相知給出解釋的時候,他的注意力甚至都不在她身上。隻是隨意“嗯”了聲,目光落到剛剛翻開的《大典》上,似乎對其上的某一段突然產生了一些靈感,一時忘了這是休息時間,提筆便在一旁的稿紙上書寫起來。
西斜的太陽被兩扇窗戶過濾切割成格子狀的光影,一部分灑在了地上,一部分映在君汀的辦公桌上。君汀一身暗色朝服,端正坐於桌前,半低著頭,綁在後麵的頭發有一部分從兩側自然垂落下來,修飾著本就無可挑剔的五官,神情平靜而認真。從秦相知的角度看過去,像極了一副古雅唯美的水墨畫。
於是,君汀落筆時,抬眼就看見對麵的小丫頭伏在桌上,左手抓著右手腕,右手托著下巴,嘴角掛著略顯詭異的笑容——也許還有口水——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一臉花癡的表情,很好地詮釋了什麼叫垂涎三尺。
“你,沒事吧?”君汀的眼神裏帶著些許不確定。
“……”
三秒鍾後,某外協資深會員終於回過神來,略顯慌亂地抹掉快要滴到桌子上的口水,腦袋一頓猛搖,“沒,沒事。”
君汀仍有些不確定地看了她一眼,在她傻嗬嗬的笑容裏搖了搖頭,才將目光落回剛剛寫就的一段文字上,似在反複雕琢,不時又在上麵添上或劃掉幾筆。
認真工作的男子,尤其是認真工作的美男子,魅力指數可以爆掉方圓十裏內的各種表。
秦相知看著,出了會兒神,突然有些心血來潮,開口道:“三皇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君汀低著頭,劍眉微挑。
“就是”,秦相知的語氣有些猶疑,雖知四下無人,仍然盡量隱晦道:“那把椅子,你真的很想坐麼?”
之所以這麼問,因為在她的概念裏,以君汀現在的優秀程度,那把龍椅,甚至這一整座皇宮對他來說,更多的應該是一種束縛。太子不坐上去,也許就無法更好地體現他的人生價值,可君汀不一樣,他不當皇帝,人生一樣可以很精彩,甚至更精彩。
再則,就她入宮以來的觀察,君汀與太子之間的不和睦,頂多算是彼此看不順眼,互相使個小絆子偶爾有之,卻遠沒有達到水火不容,一方非要置另一方於死地的程度。尤其是君汀,秦相知堅信以他真正的實力,真想在不觸犯門規的前提下不聲不響地做掉太子的話,起碼也有一百種方案可選。
可他並沒有那麼做。是顧念兄弟之情,還是對於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其實並沒有外界揣測的那麼上心?!
當然,也不排除是她自己層次太低,目前為止根本沒機會真正接觸到大神之間血雨腥風的明爭暗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