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1 / 3)

這個周末,石無塵想去那位同學家裏造訪。這三十來年,他記得隻去過同學家裏幾次,當時同學還沒有到今天這個位置。

鍾平卻說等等。石無塵問了兩遍,她才說:“小王出國去了,等他回來,一起去吧。”

原來這本不純粹的拜訪還有更不單調的內容。石無塵斜看著鍾平:“這太突兀了,隻怕不好辦。”

鍾平不以為然地說:“不就合個影嗎?又不要批條子打招呼。”

“這和批條子打招呼差不了多少,我的姑奶奶。”石無塵叫著苦扭過身去。

天已亮了,紗窗外露出淡紅的天光,就像雞血石一樣誘人。兩個人躺在床上,蓋的錦緞有些薄,勾勒出兩個人的身體形狀。鍾平的胸脯半露在被子外麵,雖是五十來歲的女人,胸部卻仍豐滿地挺立,這和她當年沒有哺乳兒子有關。她見石無塵扭過身去背對著她,就側身去摟他,雙峰就頂在石無塵背上。

石無塵說:“別來這一套,我可是老共產黨員了。”

鍾平撲哧一笑:“當然了,老夫老妻了,你也提不起興致了不是?”

聽到這話,石無塵又翻轉身,仰麵躺著,望著天花板,他又想起了李姍姍,那股清香,那般清麗,身下不由有了反應。鍾平感覺到了,就更緊地挨過去,嘴裏含混地說:“一個月也難來一次興頭,誰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石無塵手放在她的胸部撫摸:“心太浮躁,沒那心情啊。”

鍾平溫柔地在他身上摸索:“那好好休息吧,反正今兒休息,多躺一會兒……”

又躺了一會兒,兩個人感覺火候差不多了,就褪去內衣褲,抱在一起。雖然接觸有點慢,不過還是嚴絲合縫地進入了佳境。石無塵閉著眼,腦子裏想的全是李姍姍,甚至幻想她的裸體就被他壓在身下,不由更有了激情,動作也比過去激烈了一些。身下的鍾平就輕輕呻吟了起來。

事畢,兩個人躺在床上養神。鍾平說起兒子的事,還是那事,擔心兒子找的女友,說如今的女孩子物質主義唯上,不像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以前了,那時還講精神風貌。

石無塵其實大多沒聽進去,他有點懊悔,經過這番折騰,計劃全打亂了,去拜訪同學的念頭一下子打消了。這時他才發現,其實這個計劃也充滿漏洞:人家是領導,天天都有活動,不是他想去拜訪就能拜訪的,至少得提前幾天和秘書聯係。那秘書姓江,三十多歲的老成男子,石無塵見過兩次,彼此還留了電話,江秘書世故老成,說有事盡管打電話。

石無塵竟然沒事先聯係江秘書就想去拜訪,可見他的計劃是假的,是自己蒙蔽自己,其實他根本就不會執行這個計劃。他的頭腦又清醒了幾分:人家是領導,除非主動召見他,否則他是不好主動去約見的。這是地位懸殊的人之間的規則,即便是同學或戰友,也適用這種規則來約束。

於是,石無塵吐了口氣,像對自己又像對鍾平說:“唉,那就下次吧,這個小王,怎麼偏偏關鍵時候又出國了呢?”

非洲的天氣有些灼熱,王闞卻興致勃勃地在這裏考察。

在相關團體的遊說下,終於使得王闞踏上了漢白玉石階,他內心不能不充滿自豪──他終於受到了國禮般的款待。而在過去,這是他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雙方在翻譯的幫助下談話。對方說道:“感謝閣下對我國的關心,希望友誼之花越開越盛。”

王闞說:“我將竭盡所能,促進我們共同發展……”

外交辭令有些枯燥,不過他終於等來了那激動人心的時刻:彼此親切地合影。

鎂光燈閃爍。那一刻,王闞知道自己成功了。

接下來的兩天,他和這個國家的其他相關人員頻頻合影,然後簽署了關於工程建設的協議。當然協議隻是意向性的,沒有任何硬性約束性條款。他隻花了五十萬人民幣,便得到了這一切。

對於合影的事宜,王闞做了周密的安排。首先,他聯絡了這個國家慈善團體的負責人,特別指出合影的重要性和必要性。那將是他開展活動的重要依據。於是對方專門安排了最好的攝影師,全程陪同攝影拍照。

王闞畫的餡餅也夠誘人:一百所希望學校,高達近億元的投資,對於這個國家來說這已很驚人!

接待方給王闞安排的下榻的賓館是這個國家最高檔的,陪同人員也是部長級領導。三天裏,他訪問了五個城鎮,所到之處無不熱烈歡迎,這讓他內心油然升騰起一種神聖的使命感。

第一筆捐出的五十萬人民幣,將在這個國家的首都郊外建一所希望學校。這筆錢當然是他遊說募捐來的,募捐方是一名建築公司老總,一家規模不大不小的民營企業。對方想在非洲開拓市場,承攬工程。王闞許諾的回報是希望學校工程建設。在那位老總看來,這是個絕好的打入非洲市場的契機。

協議簽下後,王闞腦裏的藍圖更加明晰。這份蓋了這個國政府大印的協議和那些合影,將魔力無窮,可以衍生出更多的東西,給予他更多的財富和地位。他覺得自己真是天才,竟想到這麼一個絕妙的金點子,這是天才的發明啊!

王闞抑製不住興奮,在下榻的賓館裏,他給汪克夫和李姍姍分別發信息報喜,並草擬了一條新聞通稿發了過去。他還囑咐:“最好能讓知名報社發通稿,至少也要上頭條新聞……”

在賓館房間柔軟的被窩裏,他又想起了陽若兮。

異域的風情伴隨了一種孤獨感,他這才後悔沒帶隨從。他謝絕了接待方為他安排的娛樂活動,就待在房間裏,東想西想,胡思亂想,因為很多靈感就是這樣得來的。

子夜時分,他驚異地看見房門被推開了,一襲白裙的沈丹詩走了進來。

他吃驚不小:“你……你怎麼來了?”

沈丹詩不苟言笑地說:“我是奉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