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惹禍(上)
“帝…大帝…隕…又…村子...”
聲音嘶啞,淩厲,如果不是能從中聽到音節,難以想象,這如同無數尖銳的鐵片摩擦鋼板的聲音是由人發出。
這些音節透著詭異,毫無防備的四人臉上的震驚慢慢收斂,目光逐漸變得呆滯,均都無神的看向這石珠。
或許,此時,已經不能稱呼這拳頭大小的圓球為石珠。從胖子掀開黑麻布,使之暴露在月華之下的那一刻,變故驟現
圓球表麵的黑色在星月光下飛快地消融,露出了它的真實麵目。出現在眾人眼前的,赫然是個黑色半透明晶體,圓潤光滑,其內不規則分布著幾個暗淡地紅色光點,如若細數就會發現,這光點數目,不多不少,剛好九個。
九個光點,比起周圍皎潔的星月之光,均都顯得暗淡,最為暗淡的幾個,需要仔細凝視才能察覺其存在。
更為詭異的是,每隔三個呼吸,就有一個紅點出現在黑晶球邊緣,隨即變成一條紅線緩慢的遊進內部,被九個光點中的一個吸收。
每條紅線都比周圍皎潔的星月之光還要明亮,偏偏遊入九個紅點之後,如同泥牛入海,就像憑空消失了,九個光點依舊暗淡。
看這情形,很容易聯想到,這憑空出現在黑晶球表麵的紅色光點之所以產生,是因為它吸收了灑在自身表麵的星月之光,進而通過某種轉化,將潔白的星月光轉化為這血紅的紅線。並將之作為食物,喂養內部的九個微弱紅點。
紅點出現的很快,但化為紅線後移動卻很是緩慢。這就造成,新的紅點出現之時,之前紅點化作的紅線,還在朝著九個中的某一個,艱難的遊行,或者這紅線還隻有頭部接觸了光點,尾部還在搖擺著前行。
隨著時間流逝,黑晶球內部紅色彎彎曲曲的紅色光線越來越多,最後,整個黑晶球儼然已經變成紅色光球,仔細看去,盡是密密麻麻的紅色光線。
這時候,彌漫在這晶球周遭詭異的聲音漸漸消失。聲音徹底消失的一瞬,四人瞳孔瞬間放大,眼神中慢慢出現少年應有的靈動與神采。均都不自覺的深吸一口氣,渾身猛地一顫,好像剛才夢中醒來。
四人一看到這石球此刻的樣子,如同一個器皿,內部盡是細細的紅色長蛇,在翻滾蠕動。
四人頓覺頭皮發麻,本能的後退了一大步,然後麵麵相覷,胖子臉色刷白,大驚之下,雙腿無力,跌坐在地上,本能的哎喲了一聲。
“咻”就在胖子聲音發出的瞬間,一道尖銳的聲音從晶球中猛地掠出,其內的無數紅線停止遊動,瞬間全部靜止,好似在警惕的聆聽。
胖子嚇得趕緊捂住嘴,其餘三人也都咽下剛準備開口說的話,盯這此刻“警惕”的晶球,大氣都不敢喘,害怕出現其他變故。幾人都明白,現在沒事,可並不代表這詭異的是東西安全的。
十個呼吸後,晶球內的紅線像是確定了安全一般,才又恢複活動。
鍾木身軀微微顫抖,一半來自恐懼,另一半卻是因為激動,他平時雖不算是沉默寡言,但除了在爺爺婆婆麵前故意裝出大大咧咧的樣子,哄二老開心,在外人看來,也是個安靜的孩子。
他內心的不甘,掩藏在安靜的外表下,無人知曉。他不甘心平凡,不願像村子裏世代的人一樣,用一生的時間守護著這片土地,然後在寥寥數十個寒暑之後,塵歸塵,土歸土,與村子融為一體。
他心中有自己的驕傲,至於這無名的驕傲來自何方,隻是年少輕狂,自然滋生出對自身盲目的自信,還是另有原因,鍾木可能自己也說不清。
最為重要的是,他是個有承諾在身的男人,他曾向那個女孩承諾,以後會成為頂天立地的男人,會讓她成為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即使她要天上的星辰,他也會為她摘來,親手戴在她的發間;會為她粉碎這世上一切讓她蹙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