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嬌反應過來,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她點點頭剛要跟著進門,隔壁院門打開,忽然衝出來幾個豆丁。

“快跑快跑,娘追來了!”

三個小家夥從高到低,也沒仔細看,一個挨一個地撞到何嬌身上,著急忙慌地連頭都不敢回。

她猝不及防差點摔倒,好在賀裕鳴眼疾手快將她扶住。

男女有別,他隻是禮貌性地捉住她胳膊。

入手又細又軟,跟沒骨頭似的,鼻間飄來一股幽香,他板著臉不動聲色,實則手心都冒了層虛汗。

三個孩子一溜煙跑個沒影,隔壁院子傳來劉珍尖著嗓門的叫罵。

“臭小子,我的麵呀!是不是你們給撞倒的!跑去哪兒了?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劉珍拿著燒火棍從屋子追出來,沒見著孩子,倒是見到了郎才女貌的賀裕鳴倆。

更多的罵聲被她咽回去,緊盯著何嬌忙打招呼。

“妹子來啦?吃過飯了沒?沒吃待會兒來我家,我做得多。”

她這麼熱情,何嬌有點扛不住,細聲細氣回。

“吃了,謝嫂子。”

劉珍笑了笑,心說這妹子可真文靜,聲音跟貓叫似的,也忒小了。

這麼弱的身板,賀團長壯得跟頭牛似的,能受得住嗎?

越想越好笑,她點點頭借口要做飯,先回了屋。

何嬌也跟在賀裕鳴身後進了院子,掏出鑰匙打開門,屋裏的擺設都很簡單。

右邊是廚房,左邊是臥室,中間的客廳擺著八仙桌,上麵放著兩個孤零零的杯子。

家裏冷清得不行,啥也沒有。

賀裕鳴自己麵上也掛不住,忙放下行李,上前拉開椅子讓她坐。

“你先喝杯水。”

跑去廚房倒水,暖壺裏空空如也,壓根沒燒,空杯子進,又空杯子出。

對上何嬌心領神會的目光,他尷尬得無地自容。

這麼多年都是自己過,糙習慣了,以前也沒覺得有啥。

紅著臉憋半天,他提議道,“要不還是先坐會兒,休息休息去食堂打飯。”

何嬌點點頭,按著裙子小心翼翼坐下。

這裏的環境和江城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那邊是宿舍,水泥地鎢絲燈,還有單獨的淋浴。

上輩子她也是備受寵愛的千金小姐,從沒吃過這種苦,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時間為以後的日子犯了愁。

“你的情況那邊沒和我說清楚,不如趁這個機會你講一講?”

賀裕鳴拉開椅子在她對麵落座,他坐姿如鬆,背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腿上很是嚴肅。

畢竟以後要一起過日子,該了解的還是要打聽清楚。

指不定人家姑娘是被家裏逼迫來的,像她這種有文化的,咋會中意他這個大老粗?

他堂堂七尺男兒,即便再怎麼相中人家,肯定不能做那種欺負女人的混帳事來。

何嬌見他忽然這麼鄭重其事,一顆心陡然提到嗓子眼。

點點頭,鼓起勇氣實話實說。

“我爸爸被人舉報下放,連累我哥也跟著下鄉,家裏隻剩我,他們放心不下,所以才拜托了賀爺爺。”

賀裕鳴眉頭緊皺,開始懷疑娃娃親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