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喝得有點頭暈,在周圍糜爛的音樂聲和閃光燈的撼動下,隻覺得更加難受。第一次來酒吧的我就這樣一個人,喝得爛醉,卻不想歸去。
原來,那麼驕傲的我,隻是一直在盡心盡力的扮演著一個成功的失敗者。本以為舒俊進修回來就會正式向我告白甚至求婚,可是,我等來的卻是一張印著他和另外一個女人照片的喜帖。原來,很多破裂也許就在一個轉身的距離。
我們曾經共度難關,互相鼓勵,我以為我以後可以做稱得上是他糟糠之妻的人,可是,他一句“對不起”就這樣把我們過去近二十年的相濡以沫付之東流。
為了他我和那麼多人打過架,為了他我沒日沒夜的學習,隻為能考上他所在的精英學府,為了他,我真正成為孤兒院叱吒風雲的文武狀元,卻隻為得到他一個讚賞的微笑。就因為曾經那麼幼小體弱的他為了保護我被孤兒院的大孩子打得遍體鱗傷,我便在跌打師傅那跪求兩天才打動他收我為徒,教我武技,不出兩個月,便把大我4歲的男孩打倒,從此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們。就為了他,小學三年級的我,便懂得自己笨笨的腦袋必須沒日沒夜的學才能像他一樣,能被老師誇作“好學生”,當班長,甚至外國考察團來這還能做演講報告,才能得那麼多院長媽媽看到會欣喜的不得了的獎狀,榮譽證書,所以,為了和他一樣優秀,為了能時時看到他,即使沒有像他那樣因為理綜滿分而得到保送,卻也考入了那所全國知名的大學。就為了他,自己積極的參加學生會,舞蹈社團,和一大堆女孩競爭晚會女主持的工作,隻因為男主持就是他。甚至畢業之後為了能和他進同一家公司,放棄自己的專業,放棄一家大型跨國公司企劃部組長的職位,隻在他所在的公司做一名小小的助理。
我以為我的努力和付出他是能感受到的,總有一天,他會接受我,可是,等了這麼多年,等來的卻是這樣一個結果——他結婚了,可是新娘卻不是我。以前,看到同學在電視裏看到這樣的橋段時哭到不行,我竟然還說“要愛就不要顧及那麼多,痛痛快快的愛,痛痛快快的放手,大不了再去把愛人搶回來,最壞不過是大鬧婚禮,不讓對方結婚接通快罷了”的荒唐話。可是,現在,我才知道那是怎樣的無能為力,怎樣的痛徹心扉。聰明如他,怎會不知道我的心意,可是,卻還是和別人走進婚姻的殿堂。
總歸,他不夠愛我。縱使他千般好萬般好,隻此一個“不愛”,便讓所有的一切,蒼白無力。
院長很看好我們,同學很看好我們,同事很看好我們,我自己都看好我們。即使他沒有說過愛,甚至連喜歡都沒對自己說過,可是,我隻傻傻的認為青梅竹馬的我們已經不需要這些可有可無的修飾,原來,他不看好我們,就注定了我們的結局。
他們的婚禮是完全按照西式婚禮進行的,當新娘的父親牽著新娘走向舒俊的時候,我才第一次見到他的新娘。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美麗,不是漂亮,是美麗,即使頭發被盤起,也能想象得到她烏發傾斜的美景,美麗烏黑的大眼襯得雪白的肌膚幾近透明,幸福的笑容蕩漾在她幸福的臉上,即使是同為女人的我,也再移不開眼睛。她,是配得上他的,是值得他辭去經理的職位,轉移到她父親的公司,從基層做起的。是值得,我放棄我愛了20年的他的,因為,無論從哪方麵講,他們都是天作之合的,是沒有人能忍心提出反對的。
我站在教堂旁邊的大廳裏,隔著昏暗的特質玻璃看著外麵的人,看著院長媽媽在男方家人的席位慈祥的微笑,看著新娘父母滿意、期盼的微笑,看著新娘幸福的微笑,看著周圍人祝福的微笑,我的心已經麻木。在我的角度,看不到舒俊的表情,可是,我想,他是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