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娘和初蘭之間對話可以看出,王爾煙的身份恐怕不隻是王家庶出女兒那麼簡單,看樣子,王爾煙還有要取秦府當家主母的意思。連我娘和初蘭都察覺的事我爹怎麼可能不知道,也許他也是無奈的。我注意他衣服上的黑紗,他是要為初蘭守孝。可是,人都沒了,一正妻之禮安葬又如何,守三年孝又能怎樣。我可憐他,可是,同樣恨他。我實在忘不了初蘭看到請他來的我回來的時候身後空空如也時絕望的眼神。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子墨領著慕雪邁出房門。慕雪看到爹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撲上去撒嬌耍賴,隻做一副低眉順眼的乖乖女狀。
看見默不作聲的我們,他慢慢的轉身離開,他一步一步的走,我一剜一剜的心疼。
“郭郎中說瑞兒已無大礙,你們都回自己屋裏休息,這有郭郎中、晴兒和小廝守著。明日一早再來瞧吧。”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娘和郭郎中已經出來。
“大娘,我要守著哥哥,我要等他醒過來。”慕雪堅定的說道。
“雪兒,哥哥已經睡下,得要明兒晌午才能醒,現在,你們還是先回去。”娘的聲音柔和卻透著命令的氣息。
“雪兒,子墨哥和我把你送回房間,娘,我們先回去,郭郎中,慕瑞就麻煩您照料了。”我拉起慕雪的手走了出去。
雖然慕雪有些不情願,可還是乖乖的任由我拉著回了自己的雪園。慕雪園子裏的丫鬟、小廝和奶娘一股腦的迎了出來,戰戰兢兢地福禮請安。我自然知道初蘭不得勢的這段時間裏,這群人對小慕雪的怠慢之舉。這群目光短淺的人,即便小瞧慕雪,也不能忘了她的親哥哥是府裏唯一一個男孩,即使以後府上的妾室又得男丁,可是論起地位,他怎麼能和已經站穩腳跟的慕瑞相比。慕瑞是最後才能用的利劍,現在慕瑞病著,是我行使秦府大小姐權利來保護慕雪的時候。
“二小姐一天沒回來也沒見個奴才去尋尋,不知道的還以為二小姐娘親去世,她便不再是秦府二小姐,秦府竟連個卑賤的奴才也不願備著了。”我坐在主位上,慢慢喝著清茶。
地下跪著的人心裏更是忐忑不安起來。他們都是奴籍,是犯了死罪犯人的近親,沒有任何社會地位可言,即使哪天我們一個不高興把他們殺了也不犯罪。雖然我不會隨意殺戮,可是,不代表我可以原諒他們的落井下石。慕雪並不是一個任性的主子,甚至遺傳了初蘭的宅心仁厚,相信待他們也是不錯的。可是這些天他們的表現實在讓我看不下去了,他們竟連半點情分都不講。我不想這個孩子沒了娘親的關愛,還失去自己屋裏的溫暖。娘這些天一直在張羅為初蘭治病、辦喪禮的事,自是沒有閑暇理會一個小女孩的處境。慕瑞雖是受人敬著的,但是還沒有處置其它人園子裏下人的能力。可是,我畢竟是秦家大小姐,還是個很是受寵的女兒,大有權利去處置一些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聽到我的話,慕雪也微微有些驚嚇,但被她安靜的情緒遮掩的很好,
“大小姐教訓的是,都是我這長輩教導不嚴,才讓這園子裏的奴才目中無主,要責罰就責罰奴家吧。”慕雪的奶娘緩緩說道。
“阿姐,我看到奶娘曾去阿哥園子裏找過我。這幾天我不敢睡覺,都是奶娘看著我才睡下。”慕雪巴巴的望著我,生怕我責罰了她的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