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起床,已經日上三竿。看看周圍的布置,是我的房間,這才朦朦朧朧記起是昨晚有人把我抱回來的。
我往門外看了看,珍兒眼尖立刻“識趣”道:“子墨公子天沒亮就出去了,說過了晌午回來。”
“哦,他還說什麼了嗎?”
“說會帶你去吃好吃的。”
早飯吃的晚,午飯我沒吃多少,總希望他能早點辦完事回來,可是,直到日落偏西他才央央遲來。
他的發梢有些淩亂,溫暖的微笑是這冬日裏醉人的陽光。
我站起身來,發現自己和他的身高差距又拉大了一大截。這半年多來我已經長了好多,沒想到他長得更快,怪不得有些初中生一個寒暑假不見就可以長破了相,變化驚人。
考慮到畏寒的我,子墨和我換乘馬車駛向我們的目的地。
等菜的時間,我終於忍不住問了畫像上那個女孩的消息。
“她不願與卞國的公子謹通婚。便想出買凶刺殺自己的方法,讓自己在及笄之前有理由回到京都,在那裏尋得良胥,改變自己的命運。”
子墨這樣一說,我便猜出事情的始末。采薇郡主是她這一脈中最後一脈,本是恒國慶城城主要娶卞國王室宗女的規矩勢必要被打破。聽說,最有可能與采薇聯姻的就是卞國的公子謹,而公子謹卻是個常年留戀煙花之地的浪蕩公子,僅憑自己是王室中人便到處拈花惹草,讓那些想攀上王室這層關係的人家自動獻上自家女兒。公子謹倒不是來者不拒,但是必須先通過“試用”之後才會決定是否接收。所謂“試用”,相信各位看官必定是明白的。好在卞國民風開放,對女子節操並不是看得很重,女子改嫁,甚至一再改嫁也是稀鬆平常之事。所以即使這位公子謹“試用”過後不甚滿意,對女子也不會產生太大影響。
他雖然後宮佳麗眾多,可至今還未立正室,傳說是兩國國君已經商量好,要將公子謹帶著眾妾室嫁到慶城來,不過,隻有采薇郡主和公子謹生的孩子才會姓巫馬,並且有即位的資格,公子謹嫁過來之前所有的子女,以及公子謹和他現有妾室所生子女都要姓夏侯。不論這種傳言真實與否,可是依然是一種主流傳說。
反過來想,這傳言未必是空穴來風,采薇和公子謹的結合是現在解決慶城城主血脈最中和的辦法。
“你怎樣處理這件事?”我低聲問道。
“我隻是處斬了幾個妄圖劫持京城首富秦府秦大小姐的毛頭小賊,而秦大小姐為表感激之情今兒請我在慶城最好的酒樓吃了頓便飯。”
“哼,我沒帶錢出來。”
“沒關係,秦大小姐的臉就是銀票,我可以告訴你秦家銀號的位置,你去取便是。”
“我就是沒錢,我才不想無時不刻不被你算計著!”
“我以為,你被算計了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
飯吃得和吵架一樣熱鬧,我特地讓人在外間給珍兒他們備了位置,實在不想我們在這吃著,他們在旁邊看著。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坐在床上我又想了一遍采薇郡主的事,姑且不說她跟子墨說的是否是真話,她既然知道我和她的樣子有幾分相似,相信她就不會不利用這一點。我呆在這絕對是不安全的,那個采薇郡主應該隻比我大一兩歲便有這樣深的心計,將來她對我來說都不會是個可以交的朋友。子墨自然不會無緣無故放她這一馬,必是和采薇達成了某種共識以後才有這樣的退讓。而在談判之前,我確定他們之間是有場惡戰的,因為我聞到了子墨身上的血腥味。子墨沒有想隱瞞我太多,否則,以他對我的了解怎麼會不知道我對味道出奇的敏感,我定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他匆匆做過處理,但隻是換了件衣服,我已經問過珍兒,知道他早上走的時候穿的是玄色衣服,而回來的時候衣服已經換成墨蘭色,而他的頭發是沒洗的,我想,味道應該是那裏殘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