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自己隻要一遇到有關西華門的事,就會自動變鴕鳥,大概是因為上次在東城王府的時候真的被嚇破了膽,我自己也很是鄙視自己。
我跟隨申屠離和莫雍逸來到了牢房,是卞國的刑部牢房,看來,這次的抓捕行動已經得到過卞國皇帝首肯。再一次進到牢房,我還是心有餘悸,還好這個牢房全是空的,隻有森嚴的守衛占據著這裏的空間。直到走到最裏麵,我們才停下來,也終於看到倚在牆上的狗蛋。她原本白淨的麵容更加蒼白,竟沒有一絲血色,我心下了然,申屠離允許她見我,就是因為她如今的狀況肯定已經不能對我有所傷害。
聽到腳步聲,狗蛋睜開雙眼,目光首先落在了申屠離的臉上。她是那樣眷戀的看著申屠離,露出虛弱的微笑,“謝謝你。”
申屠離並未做聲,冷著臉轉過身,不再看她。
狗蛋見他這樣,垂目片刻,隨即抬眼看我,像招呼老朋友一樣說道:“沒想到會是在這裏見到你。”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狗蛋見我猶豫的樣子反而笑了,“我這個樣子嚇到你了吧?”
“沒有,你…沒事吧?”我自知問了一句很白癡的問題,可是,實在想不出能說什麼。
“沒什麼大礙,申屠大人已經給我叫郎中看過了。倒是你,謝謝你肯見來我。”
我笑了笑,但是一定笑得很難看,“我能幫到你什麼?”我自知沒那麼大魅力,讓一個隻見過幾麵的人對我有多深的好感,竟然在死之前還要見我一麵。不是交情使然,定是為了交易。
聽我這樣說,她倒是釋然了,我這樣直接可以省去她好多鋪墊的話,她把目光移到地上,看來,她對我並沒有抱多大希望,隻是,我現在是她唯一可以利用的救命稻草。她又抬起眼睛看著,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到我弟弟。”她緊緊看著我的眼睛,眼裏是滿滿的期盼。
對於她的要求我有點意外,見我沒馬上回答,她有些黯然。
“好。”
聽我這樣說,不但狗蛋意外,連申屠離和莫雍逸也頗為意外,狗蛋一怔,大概是沒想到我會答應的這麼痛快,申屠離輕抿薄唇,這是他不開心時特有的動作,莫雍逸則看了我們一眼,低下頭,看不清表情。
“不過,我也有要求,在我提要求之前,你把該說的都說了吧。”我的話是狗蛋的定心丸,我對她有所求才是理所應當,如果表現得無欲無求反而不能讓人信服。
大概已經有點筋疲力盡,狗蛋重重倚靠著牆壁,閉目而談:“我本名叫吳雪,今年…今年應該已經有十五歲了,我本是吳驥的女兒,可是…現在已經不是了。我有個叫吳讓禮的弟弟,今年十四歲,我們在他八歲的時候失散了,找了這麼多年也沒有找到,現在我已經不能再找他了,唯有求你幫我完成這個心願,這樣,我在地下見到娘也好有個交代了。他左手手腕內側有一顆心形的紅痣,右耳後還有一道刀疤,我能提供的隻有這兩點,請你盡力而為,三年為限,三年後無論有無消息請你一定放一盞天燈,用它告訴我小讓的消息。”
“還有沒有其它特征?”
“你能用得到的隻有這兩點…”
“就是還有外人不便看到的特征嗎?比如他左胯骨那有一片紅色胎記?”
聽我這樣說,狗蛋,不,是吳雪不可置信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