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心猿意馬(1 / 2)

皇家別院潛入刺客,刺殺的對象還是別國的王爺,這可不是件小事。刺客盡數抓獲,然而刺客們當場咬破舌下暗囊,服毒自盡,除了脖頸後側有一顆米粒大小的紅點,身上並沒留下任何線索。可見是一批受訓有素的死士。

亓官懿作為羽林軍統領,負責宮闈安全事宜,出這事他必須負首要責任。沒等祁詺承開口,便自願領了三十軍棍。

從始至終,祁詺承一直陰沉著臉。

這是彌月太.子.黨的一招栽贓嫁禍,他相信煊王也很清楚,隻是苦於沒有真憑實據。但煊王在瓊林院遇刺,他無論如何也要給彌月臣民一個交代。真是風水輪流轉。這個啞巴虧,斕瓴國是吃定了。好在結果也沒能讓對方稱心如意,不然一場戰事鐵定是逃不開的。

亓官懿走後不久,他命曹公公私下送去一盒禦用金瘡藥。曹公公辦妥後回來,他依然滿臉陰雲密布。

“你去請皇後過來。”

“奴才遵旨。”曹公公領命退出。

約莫半盞茶功夫,曹公公領著皇後回來,他是聰明人,明白皇上是想單獨與皇後說話,便躬身退出,並將門帶上。

祁詺承在瓊林院的住所雖不比紫宸宮奢華,但也十分寬敞亮堂。如今隻剩下他與靖辭雪兩人,顯得更加空曠。他麵無表情地看著靖辭雪,唇角冷冷勾起。

此時的靖辭雪長發披肩,顯然是已經歇下了被人叫起,匆匆披了件鳳袍就隨曹公公趕來見他。

他緩步踱過來,靖辭雪聽到腳步聲朝她而來,微微折腰,清淺的呼吸噴在他明黃色的胸襟上。

祁詺承冷笑,冰冷的眼眸盯著那張不施粉黛卻依舊美豔絕倫的臉龐,抬指輕觸她的臉頰。

微涼的觸感讓靖辭雪本能地往後一躲。

“怎麼?怕朕?”

靖辭雪沉默了會,安靜地搖頭。

“既然不怕,為何要躲?”

靖辭雪不動了,他的指還是落到她臉上,輕撫,那觸感比以往更細膩光滑。祁詺承望著那雙茫然無聚的眼眸,忽然眉峰一攏,指尖微頓,收回。

“煊王遇刺了。”他仔細留意靖辭雪的神情,而靖辭雪依舊一臉恬靜淡漠。

兩廂沉默。

似乎是感覺到祁詺承探究的目光,靖辭雪這才緩緩抬手,比示道:受傷了?

“煊王毫發無損,受傷的是素珊,聽說被一劍刺穿了肩膀。”祁詺承微惱,盡管他並不清楚這情緒的由來。

靖辭雪頓時呼吸一滯,眼睫飛快地顫了兩顫,袒露了內心的慌張。

“她不過是個婢女,也勞你……你們這麼上心?嗯?”見靖辭雪垂眸不動,他抬手捏住靖辭雪下顎,迫她仰首與她對視。

隻可惜,那雙美目美則美矣,卻如一汪死水。

“靖辭雪,朕不想跟你深究你與煊王的事,但你要清楚一件事,你,是我斕瓴國的皇後。”

靖辭雪忍痛,抬手比示,表示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

祁詺承這才收手,喚宮人進屋給皇後梳妝。可是一個雍容的妝扮至少需要一個時辰才能弄好,祁詺承看了眼窗外天色,擺手讓宮女下去。

待人走完後,他來到靖辭雪身後,瞥了眼銅鏡中安然靜坐的人,手指靈活地在如瀑青絲間遊走,很快便盤好一個簡單的發髻,挑了支上好的羊脂雪梅簪固定。

靖辭雪一直安靜坐著,然而袖中十指寸寸緊握,她猜到祁詺承要她半夜梳妝是為了同他一起去竹園探望煊王,祁詺承的舉動也可理解為節省時間,而她心中的悸動卻假不了,騙不了人。

她深愛這個男人,盡管知道兩人之間隔著血海深仇,她依然渴望自己的愛能得到回應。

“靖辭雪,你猜,如果祁詺承知道你這份心意,他是覺得欣喜呢?還是惡心呢?”

耳邊猛然響起姐姐殘忍冷酷的話,如尖刀寸寸剮著她早已遍體鱗傷的心。

祁詺承離開房間,沒留意到她瞬間慘白的臉色。

禦駕駕臨竹園時,竹園燈火通明。

煊王一人立在園外迎駕,白寧正在房內為素珊清洗傷口。**的手段他們早已領教過,無非刺殺和下毒,這一次刺客的劍刃上抹了劇毒,可謂見血封喉,好在素珊受傷的檔口白寧就喂她吃了顆素心丸,才得以一時保住性命。

由於肩胛被一劍貫穿,傷口太大,止血十分困難。白寧沒辦法,隻得拿出隨身針包和一卷金絲,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傷口縫合。

縫傷口對他而言其實並不困難,他隨煊王出征的時候軍隊裏的傷員都是他救治的,他嚐試過好幾次這種辦法,而且顧青山背後的那條長長的的刀傷就是他縫合的。顧青山笑他技藝不精,留下的疤痕像蜈蚣一樣難看,殊不知若非白寧,他早已戰死沙場。白寧也給過他祛疤藥膏,被拒絕了。顧青山說難看就難看吧,他一大老爺們身上沒疤才說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