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辭雪聽後,吩咐周毅:“你親自去王將軍府,將他請來這裏。我要見他!”
周毅領命退下,柳妃雖是側妃,可如今王妃沒了,王爺又不在府裏,這一刻,竟是她成了煊王府的主心骨。
那一刻,周毅忽然起了好奇心,想窺視一下那素白麵紗下那張真實的麵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在此時此刻麵對大廳內的場景還能如斯平靜。尤其是那雙淡漠疏離的眼睛,此刻有著從容和鎮定,有著安撫人心的魔力。
騎在馬背上的周毅對著夜色輕歎,柳妃行事風格與王爺相似,在這點上,確是王妃輸了柳妃一籌。
在肅英閣裏見過王一海將軍後,靖辭雪轉去了水月居。小廝來稟報說,世子聽到公子寧重傷,當場跑去了水月居,怎麼攔都攔不住。
水月居?周毅不是說那是赤雁的住所麼?
有一種深情——我想在有你的地方。沒有你,有你的氣息也行。
赤雁從一回來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床上的人,連身上沾滿鮮血的衣衫的來不及換。她的衣衫本就緋紅,染了血後隻是紅得越發深沉。大夫給白寧上了藥,安靜的屋子裏就隻有她與白寧,如今再多了個景諾,小小的身子站在床邊。
經曆了一次生離死別,此時的景諾格外害怕再有一個人離開他的世界。他伸手想去摸了一摸白寧蒼白的臉,被赤雁冷冰冰打斷:“你別碰他,讓他好好休息。”
“噢。”景諾縮回手,看到靖辭雪推門進來。
靖辭雪說:“世子,天快亮了,我帶你回去休息吧。”
景諾抿緊嘴巴,搖頭:“我想看著白二叔醒來。”聲音冷淡,帶著疏離。
“那我陪你一起等,你要是困了,就先躺我懷裏睡會。”靖辭雪去牽那隻小手,景諾卻避了開去。
“我不用你陪,這裏已經有雁三姨了。柳妃還是去大廳等我父王和素珊的消息吧。”景諾對她一直沒好感,更不喜歡她的親昵。在他看來,柳妃不過是答應了煊王妃要照顧他才對他好,他有父王有青山白寧赤雁,還有王府裏的諸多下人,才不需要柳妃的照顧。
靖辭雪不再強求,留下一瓶藥丸給赤雁,說是給白寧服用。她轉身離開,聽到赤雁在背後輕輕說了句“對不起”。靖辭雪僅頓了一頓,走出水月居。不論是出於何種原因,赤雁確實對不起很多人,景璽,慕容瑤,顧青山,白寧,景諾,素珊,就是除了她“柳湘沫”!
可是赤雁,逝者已矣,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天色將亮,仍不見煊王與素珊的身影。廳內的氣氛愈發凝重。
顧青山看看廳外的天色,大掌用力地拍在茶幾上,站了起來。他剛要說話,就聽靖辭雪清清淡淡的嗓音說道:“顧將軍,王爺徹夜未歸,想是趕不上今日的早朝了。你入宮一趟,替王爺告個假。”
“行,這事包在屬下身上。府裏的事就有勞柳妃了。”顧青山理了理衣服,命人將他的馬牽來。臨行前,又囑咐那些武士好好保護柳妃和世子,可他蹙起的眉頭一直沒鬆開。都受了傷,這叫他如何放心的下?
靖辭雪難得眼色溫和道:“顧將軍勿需擔心煊王府。萬事有我。何況今日他們是沒有心思再動煊王府的。”
她說的鎮定,顧青山便也信了。靖辭雪在肅英閣單獨接見王一海,他隱約覺得靖辭雪是有所安排的,但他不是白寧,猜不到具體的!
顧青山這個將軍是在煊王麾下的,若無皇命宣召是不得入宮的。他在宮門外,將提前寫好的告假折子遞上去,卻見太子等人浩浩蕩蕩而來,而且一個個的手裏都拿著折子。他的心不禁提了起來。
昨晚,太子景弘拿劍指著煊王說:“好一個煊王,半夜帶人持劍來本太子府裏鬧事!你當東宮是什麼地方?來人呀,將這一群意欲犯上作亂的亂臣賊子拿下!”
犯上作亂?亂臣賊子?
這可是頂大帽子啊!景弘是太子,完全可以當場誅殺所有人,來一個先斬後奏!
而景璽卻是冷冷一笑,目光倨傲不屑:“這裏是在太子府外,本王帶人來不過是要帶走自己的屬下罷了。倒是太子你,無緣無故監禁本王的人,本王倒是要來討個說法!”
一番話將景弘氣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