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米微微動容,將手中烈酒一飲而盡。
諸力長歎口氣,遙舉酒杯:“大當家,諸力無能,諸力不能保護兄弟周全啊!”
酒未到唇邊,哭聲再起。金米聽的迷迷糊糊,心如電閃,將這些天的所見,所聞逐個串聯起來,倒也分析個大概。
所謂二當家奪權,估計就是害了大當家,又殘害大當家的舊部,而這諸力則在屈辱中盡力保全大家。
金米幹脆誤打誤撞,嘶啞著聲音接口道:“諸大哥,既然大當家被害,為何不替他報仇?”
諸力渾身顫抖,頹然低下頭,聲若蚊蟻:“諸力無能啊,大當家,被他們囚禁,諸力卻隻能在這裏發發酒瘋!”
聞聽此言,金米雙眉一挑,大當家居然沒有死!看來隻是用來脅迫這些殘餘勢力的手段。這其中倒是大有文章可做,弄的好,恐怕有著四兩撥千斤的效果!
“囚禁何處?為何不盡力營救?”
諸力搖頭苦笑:“二當家從來不阻攔,就因為那山洞中機關埋伏數不勝數!前任隊長絡武第十一重的實力,慘死在洞中,我同幾個兄弟也去試過,皆是傷亡慘重!”
金米跟著歎息連連,心中卻湧上些許的欣喜,機關埋伏麼,恐怕難不倒他這個機甲高手!
諸力仿佛打開話匣子,神情激動,滔滔不絕:“大當家被困,仍囑咐我們不要莽幹,一切以兄弟性命為重!可那些狗賊,又哪裏懂什麼兄弟,一隊二隊,分的清楚!凡是危險之事,俱是派二隊做了墊腳石!”
臉上神情痛苦,緊揪頭發:“我諸力該死!為了保全大當家,為了眾兄弟,不得不給他們出謀劃策,不得不盡力將我二隊的死傷降到最低!可我都做了些什麼啊,盜亦有道,寨子能過百年,都是因為從不侵擾貧寒民眾,可如今呢,可如今!”
“百年基業,要毀在我手中麼!”話到激動處,諸力聲音嘶啞,雙臂齊搖,眼中憤恨滿溢,似乎能淌出血來!
……
金米聽的也是心頭激蕩,思忖良久,嘴角卻掛上一抹詭異的笑容。
“諸力大哥,百年生變,倒未必盡是禍!”金米站起身來,朗聲勸道。
“唔?”諸力打個酒嗝,眼前微笑的少年突然讓他覺得高深莫測!
“寨中兄弟原本情誼深重不是?百年以來從不侵擾民眾不是?那麼,以諸位的實力,又為何定在此處做的什麼馬賊!”金米眼神炯炯:“莫非諸力大哥等人俱是好吃懶做?”
“呸!”諸力憤然道:“闖蕩南北,武動數鎮,對戰許多不良宗族,從來都是刀尖上過日子,憑氣力吃飯,又哪來什麼好吃懶做的說法!”
忽然皺起眉頭,對金米所說的不做馬賊的提議,大為困惑:“諸力自小就在這寨子中生活,不做馬賊,又能如何?”
“哈哈哈!”金米撫掌大笑,昂首道:“天下之大,又不是隻有馬賊才做的舒服!隱居這山林,就算你是猛虎,又有多少出息?何不遊龍翔天,倒叫這風雲大陸,都留下赫赫威名!”
諸力心頭巨震,金米的話如同一股能量般,刺入他的身體,攪動他的頭腦,原本的固有觀念被打破,好似一縷陽光透進漫漫黑夜之中!
諸力背負雙手,房中徘徊良久,喜悅和憂愁不斷在臉龐上變換。終是頹然一歎,癱到椅中:“如今,做什麼,有什麼重要,大當家終日被困,兄弟們日夜難熬……”
“倘若,我能將大當家救出呢!”金米順口說來,竟也顯的氣勢凜冽。
諸力瞪大雙眼,驚疑的看了看金米,一拍桌子:“你若能救得大當家,能夠保全眾兄弟,我諸力無話可說,就算要了我的命去,也絕不含糊!”
“好!一言為定!”金米點頭微笑,透明的眼神中那股堅毅,讓人感到莫名的信任和安全!